桌上的点心茶水早已换过一批,茗曦欢畅地畅怀大吃起来,吃完后,宋氏提出要带茗曦去御花圃漫步,二人相依着走了。
德妃已缓过劲来,暖和地说:“茗曦对吧!皇玛嬷好久没见到你了,又长标致了!来,坐到皇玛嬷身边来!”
德妃在左手端起面前剔透的白玉连托茶盏,右手用着茶盖轻拨着。茶汤呈虎魄色,红艳清澈,淡淡的兰花香气芬芳不散。如此佳茗,德妃却不咀嚼,一向有着没着地盘弄着,眼皮不抬地说:“说说吧!”
李氏一袭青丝,随便披垂在青衣上,痴痴坐在窗棂上,望着蓝天。
德妃抽动着嘴角,说:“和田白玉茶盏配贡品祁门香,如何?还配不上你吗?”
只听屋外,有人悄悄嘻笑,亦蕊心中稀有,向彩娟私语了几句。彩娟出了门外,公然是茗曦,她悄悄叹了口气,带茗曦出去。
云惜、竹心等主子先行施礼:“德妃娘娘吉利,福晋吉利!”
亦蕊无法地笑笑,对德妃说:“这孩子,平常被我惯坏了,失了礼数,请额娘包涵!”
李氏本来觉得就一小我,一看着架式,心中如逃窜般发慌,期呐呐艾地行了个万福礼,说:“德妃娘娘吉利,福晋吉利!”
茗曦掩嘴偷笑,但还是行了个礼,唱道:“皇玛嬷万福!”
亦蕊恭敬地向德妃施礼,说:“额娘本日如何亲身前来了?请恕儿臣未能远迎之罪。”
德妃见元香噤若寒蝉,忍不住说:“废料,废料,要不是那夜赴宴本宫身边缺不得元蓉,怎会让你办此事,太让要绝望了。这盏茶,就赐给你了!元蓉,端给她!”
茗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贴到德妃身边,两眼贼溜溜看着亦蕊,颊上还残留着泪痕。
元香大气不敢喘地跪着,面前一个砸得粉碎青花茶叶瓷罐,散落着条索紧细的茶叶,一张纸条鲜明在目,书:“恶人终有报,痛饮孟婆汤。”元香一眼认出,恰是本技艺迹,却如何在此?
德妃敛敛衣袖,说:“差未几了,与本宫一起去看望李氏吧!”
云惜随便白了她一眼,一边树模道:“如许施礼,施礼!”
亦蕊笑道:“如何?主子们让额娘费心了?”
说话间,宋氏和奶娘都来到明月楼,不等她们行过礼,德妃笑吟吟地起家,细细端祥两个孩子儿,啧啧赞道:“你看弘晖这额头,饱满发亮,和胤禛一模一样。弘昐这笑起来的模样,却像极了十四阿哥小时候。”看了好一会,方让奶娘抱下去,亦蕊、宋氏则端坐下首陪着说话。又闲话了几句家常,德妃俄然正色道:“听闻李氏近况略有好转,是否失实?”
凝秋拿起茶盏,浅尝辄止,奇苦非常,她从速啐掉,轻声对亦蕊说:“福晋,茶水里被下了黄连。”
永和宫
亦蕊严厉地说:“茗曦,为何要在茶里撒黄连?”
德妃说:“茗曦啊,为何要将黄连末放到蜜糕里呢?”
李氏仍无动于衷,云惜仓促出去,说:“娘子,德妃来了,快整衣裳,记得施礼,施礼!”
亦蕊亲身献上一品茶盏,略带歉意地说:“额娘,近年来儿臣被弘晖几个分了心。这泡茶的无根水是客岁霜降时收的,在地下埋不到一年就起了出来,还请额娘莫见怪。”
这半年来,李氏的病情已传遍宫中,虽说没有刚发作时那般疯颠,却常听人说她已变得痴痴傻傻。元香高傲白德妃口中的意义,连连叩首道:“娘娘明鉴,此物奴婢在那夜出海定阁时,便……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