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抽出玉佩底下压着的拜帖,神情庞大:“若当真是老三的骨肉,不能不见。如果故意弄鬼么,你们好好预备着便是,莫非我晋王府还怕了不成。”
不想今次晋王大寿,竟然得了睿帝格外的丰富嘉赏,晋王府高低天然是喜气盈盈,而本来就要送礼的人家天然是厚厚添上一份,没有要送礼的也是快快补上一份。先头里晋王府只预备了数桌家宴,圣旨一下,前来拜见的来宾车水马龙,从王府门前排挤甚远。执掌中馈的大夫人鄯氏忙命人敏捷到驰名的八珍楼、望月阁、五味斋订菜品茶点,又变更了阖府统统人手尽力接待来宾,不求有功,但求少过,倒也勉强支应上了。
晋王扶着靳北的手起家,对几位老友一拱手:“几位老兄临时安坐,我去去就来。”
车里先出来一个头梳双鬟的少女,身穿浅紫织锦梅花襦裙,秀美脸上犹有几分稚气,伸手去打起玉色缭绫车帘,皓腕上两枚金银绞丝镯子叮当轻响。又下来一个华缎衣裳的高挑女子,乌发如云,眼波如水,容长脸庞美丽娇媚,腰间霜丝流苏,发间凝脂玉钗,无一不是上品,只是下车后转了个身,便侍立在那双鬟少女的劈面。
周南看着,心道这位高朋好大场面,瞧着侍婢女伴的打扮,竟似比平凡人家的蜜斯还强上很多。
晋王望了一眼,便进了书斋,檀木流云鹤纹书案上放着方才送出去的拜帖、玉佩、手札。拜帖扫了一眼便丢在一旁,那手札翻开一页,便被熟谙的笔迹完整震住。晋王连坐下也忘了,衰老的手紧紧握着那手札,几近要颤抖起来。
靳北摸索劝道:“王爷,要不过几日再见吧,先查个清楚才好放心。”
书房门前,二管事周南领着一个青年已经候着了。那青年穿一身细罗长衫,不繁华也不寒酸,面貌不漂亮也不粗陋,是个丢入人群便再寻不出的模样。
晋王的神采垂垂安静,又沉吟了半晌方道:“既是如此,明日请你家蜜斯过府一叙。”
晋王心中百感杂味,焦心燥意几近按捺不住:“你家仆人现在那边?”
强自定神半晌,晋王终究坐下。靳北将云鹤斋的梨花木门翻开,周南会心,做个手势请那青年入内,本身在外头又将门关了起来。
靳北皱眉道:“王爷,就怕东西是真,人有假。”
晋王点头道:“这些为父都已想过,昨日已叫人去查了。即便当真是你三弟流落在外的亲生后代,也要防备让人操纵了去;再者若如你说所,故意之人托名图谋,那就更要一见。人家必定是有备而来,我们接招便是。你夙来心细,也沉得住气,此事便与为父一同参详。你母亲和女眷们,临时先不必晓得。”
一起向南厢书房云鹤斋快步而行,晋王扶着靳北的手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靳北吃痛却也不敢说甚么,只谨慎扶着老仆人的手肘以免绊跌。
商定过府相见之时为未时二刻,晋王的午膳便用的有些心不在焉。进了半碗玉粳米粥便放了筷子,早早到书斋去练字。
青年明显早已推测将有此问:“老爷过世是为奸人所害,夫人他杀全节。蜜斯时下正在京中。”
周南谨慎当中又多加了三分恭敬:“这位蜜斯,但是昨日送入拜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