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半晌,府中的大管家靳北俄然神采凝重地快步出去,到晋王身侧附耳低语了几句,晋王神采也刹时变了。沂阳侯和楚国公相视,晋王少年从龙,兵马半生,经历过风波无数,何事值得这般变色?
次日便是晋王次子明湛暄休沐之日,晋王将他叫到书斋,将此事扼要说了。明湛暄为人谨慎细心,震惊半晌便沉吟道:“父亲还请三思,三弟离京已有二十多年,倘若过世已有十几年,那当时便有后代留下也是十岁不到的冲强大童,若无人照顾岂能存活长大?如有人照顾,为何不在事发之时将孺子送回王府扶养?若三弟过世之事是真,只怕是有人在当时取了信物,图谋至今。”
身为王府二管家的周南则密密地安插了府卫人手以后,亲身带人到大门前等待。
晋王望了一眼,便进了书斋,檀木流云鹤纹书案上放着方才送出去的拜帖、玉佩、手札。拜帖扫了一眼便丢在一旁,那手札翻开一页,便被熟谙的笔迹完整震住。晋王连坐下也忘了,衰老的手紧紧握着那手札,几近要颤抖起来。
明湛暄回声,内心却有些担忧。明湛昕身为宗子,按理说早该立为世子,晋王却迟迟没有上疏请旨。明湛暄自问并没甚么僭越的不轨之心,家宅也向来敦睦温馨,但年日一久,兄弟之间的氛围还是垂垂奥妙起来。眼下之事不成说不严峻,父亲却没有奉告宗子,转头翻起来又是一道心结。
晋王点头道:“这些为父都已想过,昨日已叫人去查了。即便当真是你三弟流落在外的亲生后代,也要防备让人操纵了去;再者若如你说所,故意之人托名图谋,那就更要一见。人家必定是有备而来,我们接招便是。你夙来心细,也沉得住气,此事便与为父一同参详。你母亲和女眷们,临时先不必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