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有半晌的愣神,复苏后,掩下唇角自嘲。
“天然是挂念的,瞧你现在这般懂礼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你刚进国公府,小小的个头,笑起来啊,全部府里头的女人都比不上......”
“母亲这是?”
原是老夫人不想做这个恶人,却也晓得此事如有她的参与,裴晏舟只会对着她撒气,这才让本身来了这么一趟。
“姨娘不会的,柳侧夫人待我极好,我姨娘可感激柳侧夫人了,巴不得我整日在侧夫人跟前陪着。”
柳氏没有半分被拆穿的尴尬,反倒轻笑道:“她到底是做了让人不齿之事,母亲疼我,也准我暗里跟其他两位夫人一样唤一声母亲,能受如此看重,我若再去认了那丫头,岂不是让母亲和国公爷脸上尴尬?”
上头老夫人说得再动人,也不是她这等奴婢能随便插话的。
柳氏悄悄柔柔地回着话,仿佛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奴婢自是统统以老夫人和世子为重。”
那句“许你条前程,也不见得真是难事”,看似是在替她着想,实则却也是在拐着弯敲打。
“多谢老夫人挂念。”
“母亲您尝尝这果子,本年春季的果子比往年都要甜上很多。”
老夫民气善风雅,但这并无毛病这位面上驯良的白叟事事都带着算计。
有甚么呢?
许是想到了离世的国公夫人,老夫人用帕子悄悄擦了擦眼角,随后话锋一转。
灵翘在旁半垂着头,听了这些话,终是带着不忍看了看前头不远处的女人。
裴芳霖本年刚及笄,比裴温姝小上一岁,在裴府女人里排行老二,是国公爷妾室所生。
是柳氏。
再提步时,宋锦茵终究压下了酸涩,抬眸看向前头,眸光又变回了那副冷酷的模样。
两人与宋锦茵打了个照面,一个脸上暴露冲突和讨厌,一个下巴轻抬,如何也看不上这个曾有过表蜜斯身份的婢女。
能够她的娘还守在安阳县,自始至终,都没有来过国公府。
宋锦茵曾见到过两人的相处。
不喜她是柳侧夫人的亲生女儿,也讨厌她曾与那位故交有过密切的来往。
“祖母。”
宋锦茵屈膝存候,端方的仪态让中间服侍的嬷嬷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是府里头的女人,大房的裴芳霖和二房的裴温姝
“瞧你这霸道劲。”
她不想认,那便不认吧。
屋里又响起了欢声笑语。
听着这宠溺的话,宋锦茵再没了待下去的心机。
宋锦茵垂着头温馨听着。
二女人裴芳霖的姨娘身子不好,柳氏逐步在后院站稳脚根以后,不知是成心还是美意,对这位二女人非常上心。
她上前挽住柳氏的胳膊悄悄摇了摇,撒娇道:“侧夫人本日承诺了陪我的,可不能食言。”
“锦茵来了,莫要拘束。”
“那侧夫人待会同我一起归去?”
“你二人倒是可贵结伴而来。”
“你知我说的是锦茵那丫头,你莫要装傻。”
“那是她的命,我现在只挂记取母亲和国公爷,实在是操心不到旁人身上去。”
一日二女人在院中崴了脚,正逢她被大女人裴温姝扣下出气,柳氏过来急仓促地将二女人接走,半分目光都未分给她,任由她后背被抽上鞭痕,薄裙排泄血迹。
宋锦茵闻声这话,半垂着的头又更低了一些。
这么多年,其别人对她的调侃和公开里的指责,加起来都不敌柳氏这一声略带鄙夷的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