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公爷大略是站不起来了,外头又有世子的打压,这一辈子,他想要的权势和被追捧,皆会一点点地离他而去,民妇伤了世子最亲的两人,不敢求世子部下包涵,只盼能有一杯毒酒,走个痛快。”
仓凛进屋,禀报完却并未听到前头主子的回应,半晌,他便又添了一句,“柳氏身子不大好,有些撑不住,一起行来便慢了些。”
“我亦是那日才知,国公爷想借我的手去害死夫人,名头便是因贪念生了妒,厥后我想将药倒掉,可却被夫人拦住,她让我借由此事去搏一搏,还奉告我大房后院里,有侍妾是细作的奥妙,让我以此事去换国公爷的信赖。”
“而我,也照着夫人的说辞,成为了替国公爷清理后院的帮手,替他出面做些不该男人来做的事,而后,一步步爬上了侧夫人的位置。”
可这些于他而言只是期望。
“是,主子。”
“拉不拢的人,唯有斩断干系完整反目才是前程,如果以还能惹得世子外祖一家打上门来,那此事便能有无数个走向。”
“只是夫人当时发感觉太晚,救不了本身,只能提示母家莫要再被操纵。”
“想求死?”
还不如他豁出性命博来的权势,比民气更轻易握住,握起来也更结壮。
“回主子,之前部属让人清算了桃园,但柳氏好似不筹算让锦茵女人瞧见,还说她若哪一日撑不住,没得毁了那么好的院子,便去了最边头的春归苑。”
裴晏舟恰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抬眸时,目光落到了仓凛的靴子上。
“民妇不敢求世子部下包涵。”
他低头侧了侧身子,先一步踏上了前头的路。
半晌,他闭上眼,缓了好久才重回幽深之色。
柳氏行到前头,见着书案后冷冷瞧过来的人,她缓缓跪到地上,将额头贴向空中,“民妇柳氏,见过世子。”
“夫人同我来吧。”
“将她带到书房。”
他坐于灯火之下,隐于忽明忽暗的闲逛光影,瞧不清神采,独一周身压迫带出的冷意。
“特别在两家各为其主后,从不站队的国公府,需得做些甚么,才气让他投奔的人收下他的投诚,以是他将心机放到了嫡妻身上。”
书房里的炭并未烧得很旺,虽比外头和缓一些,但待久了,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凉。
宋锦茵不在身侧,他能窥见的春日也尽数被暗色吞噬。
裴晏舟的气味越来越冷,眸底像是有一场冬眠的腥风血雨。
“算是吧。”
仓凛略一思忖,点头应下。
可她晓得,裴家世子这一趟,她不能有半点草率。
唇角的笑意早已在无数冷风中散了个洁净,连眸中暖和,也跟着里头女人睡下而没了踪迹。
“她还说,若我想保住本身和茵茵的命,便做不得好人,也只能听她的话。”
“国公夫人一早便知会有那一日,八年前的那一天,她同我说,即便我不端药畴昔,她也一样会死,她的身子早就油尽灯枯,而也是夫人奉告我,那碗药里有她喝不得的东西,可她不得不喝。”
仓凛心中虽有唏嘘,但并未有太大的波澜。
“想必世子也曾听闻,国公爷曾受过世子娘家的互助,厥后起势,便不肯再忆起堂堂国公爷,曾经还依托过别人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