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玄卫蓦地生出杀气,却只听裴晏舟压下不稳的气味,沉声道了句退下。
谁也没敢再上前一步,只能眼睁睁瞧着前头主子的神采寸寸转为惨白,却还刚强地迎上那把长剑。
似有喧闹声响,而后重归于沉寂。
只是于顾简平而言,面前男人毫无让步的模样,更像是一种挑衅,一种对茵茵有恃无恐的逼迫。
权势当然首要,但提及来,这人间万物,又哪及她贵重。
可恰好主子眼瞧着毫无惧意,言语间没有涓滴让步安抚,随时都能再将面前之人惹怒。
他对向面前人的目光,试图从他眼中瞧出算计,瞧出他藏于密意之下的目标。
现在顾将军若想要主子死,这长剑一抽再一反手,前头主子大略便是难以医治。
晚来的疼痛极其凶悍,让裴晏舟倒吸了口寒气。
顾简平要查出过往不过是光阴题目,与其让旁人一点点探回动静将他激愤,倒不如他直接以坦诚之姿受了他的肝火,寻一重新开端的机遇。
顾简平亦有一瞬的怔愣。
仓凛在旁提着心,眉心紧拧眸光凌厉,握剑的手指骨发白,紧盯着顾简平局中的长剑。
院中男人身形未动,逼得顾简平没有涓滴踌躇。
裴晏舟眸色有一瞬的涣散,而后喉间动了动,在话音落下后,他抬手握住剑刃,竟又往前行了一步。
“世子觉得受了这一剑便能有窜改?即便你真抵了这条命,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只是我顾简平受过你的恩,本日我停在这未下狠手,不代表我同意将茵茵留在你身侧!”
之前顾简平还想听一听茵茵的心机,想顺着她的情意,去决定今后之事。
不管她腹中是否有了孩子,也不管她与裴晏舟另有何牵涉。
可厥后那场拜别,让他蓦地复苏。
刚才那一剑,他想过裴晏舟会扛下些许,却没想过他不但半分未躲,还如同疯子普通对上剑尖,任由那利刃刺入极深的位置。
男人身上的冷沁固执让人生起了一瞬的惶恐。
裴晏舟接下顾简平的嘲笑,发觉到他要将人带走的决计,男人强行稳住心神,“长辈本就恭敬将军,只是将军不惧舍了这一身官职,长辈为了留下茵茵,亦然。”
带起的冷风如驶来的暗箭,惊起吼怒之声,仿若划破了天涯的一道口儿,杀气沸腾,凌厉非常。
“你裴世子曾如此待我的茵茵,本日我欲接走我的女儿,世子又以甚么身份来禁止?就凭你口中一句未过门的妻?”
“世子使得一手好逼迫,只是我若执意要带人分开,世子还筹算将我同茵茵一起囚禁了不成?”
想到无媒无聘,他的茵茵就这么搭上了一辈子,顾简平翻涌的怒意便再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