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躲不过的事,她一小我受着,总好过扳连雪玉一起。
“可想清楚了?”
老夫人虽与三房隔着一层,但赵氏脱手风雅,常日里对她也很恭敬,故而她开口安慰时,多少还是能让人真消几分火气。
顿了顿,见下头那妇人又有哭嚎的迹象,老夫人又道:“只是刁奴不罚难平公愤,来人,将宋锦茵拉下去杖刑三十个板子,再关去下人房跪上三日,让人看着,小惩大诫。”
老夫人失了耐烦的声音落下。
可三十个板子下去,宋锦茵这身板,大略也会去了大半条命。
老夫人看着她,目色终究缓了下来:“你这意义,是情愿承认此事同你有关了?”
可宋锦茵并未告饶,反倒还叩首谢了恩。
雪玉在旁被吓得说不出话,唇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不断摇着头,眼睛瞪圆,里头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可老夫人天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件事。
她不过是在措置刁奴,一视同仁,至于宋锦茵最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得看她的造化。
老夫人看着跪鄙人头一声不吭的宋锦茵。
她没有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她的让步是因着她毫无抵挡之力的婢女身份。
可前段光阴的刺客之事,竟让晏舟不顾宵禁,连夜将人从医馆接回,另有莫名被调去先樟县的瑾之,断了婚事又受了家法的温姝。
她亦是走到本日才明白,她确切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雪玉!”
偶然奴婢犯了错,便会打一顿丢到里头自生自灭。
若宋锦茵落入绝境,她能够给她留一条活路,但若她真入了晏舟的眼,那便毫不能久留。
“母亲。”
老夫人见宋锦茵周身透着硬气,眉头一皱,抬手怒拍桌子。
赵氏用帕子遮了遮嘴角的笑,轻声道:“只是今儿个这盒东珠来的喜庆,我刚拿到手就眼巴巴的给母亲送了过来,眼下瞧母亲为着旁的事恼了这么久,也该分入迷来瞧瞧我这宝贝才是。”
思路一转,那清澈眸底便深了多少,多了些她常日里没有的算计和冷意。
“母亲,三十个板子怕是多了些,我这盒子里的宝贝都吓得抖了几圈呢。”
按着宋锦茵这孱羸的身板,想来她这一趟,必死无疑。
宋锦茵暗自握了握雪玉的手。
老夫人眉眼凌厉,看着宋锦茵将人护在身后。
下人房在府里头极偏的处所,虽带着下人二字,但连带着中间的小池一起,早已烧毁,光阴一久,那处便阴冷潮湿,待不得人。
老夫人扫过宋锦茵手上被拉扯出来的血迹,目色冷酷,“既是有王管家能替宋锦茵作证,那四雨的死,到底是不能让她偿命。”
宋锦茵并未应下这话,只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求老夫人息怒,昨日王管家将姐姐叫到了前头去服侍,姐姐真的没有再同四雨共处一室,只要奴婢......”
只是走错了路不打紧,只要她能活下来,那路重走便是。
如果此次她还能撑下来,在离府前,裴晏舟曾承诺过的东西,她十足都要握在手里。
“若事情查清楚了,你受你的罚,旁人天然与此事无关。”
她受这罚,如果活下去了,今后另有起来的机遇,但雪玉不可。
跟着她的出声,柳氏的无动于衷,齐氏的幸灾乐祸,便都闪现在了旁人的眼中。
曾经那些被她私藏在端方下的傲骨和倔强,在这一刻十足被吞噬。
当初裴晏舟断了她在老夫人跟前的后路,她还想着总能渐渐再圆返来,可现在他才子在旁,本身却在他斩断的死路里堕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