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心疼地看了眼雪玉脸上的红肿,面前越来越恍惚。
“我哪敢替世子院里的人讨情呢!”
“雪玉!”
雪玉慌乱地推着宋锦茵,恐怕她因着本身而认了罪。
老夫人眉眼凌厉,看着宋锦茵将人护在身后。
屋里的人都清楚,如此冷的天,杖刑后被丢进下人房,二十个板子也没好到那里去,最多是少受一些痛苦,晚几天再闭眼,都难见复苏。
可宋锦茵并未告饶,反倒还叩首谢了恩。
她亦是走到本日才明白,她确切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老夫人在内心叹了口气,又在看向柳氏那双毫不在乎的眼后,俄然就消了几分火气。
她没有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她的让步是因着她毫无抵挡之力的婢女身份。
这桩桩件件,现在想来,竟都跟宋锦茵有关。
“老夫人向来公道。”
宋锦茵袖中的手攥紧,饶是没有留一点指甲,那掌心也被她攥得生疼。
她受这罚,如果活下去了,今后另有起来的机遇,但雪玉不可。
老夫人失了耐烦的声音落下。
赵氏用帕子遮了遮嘴角的笑,轻声道:“只是今儿个这盒东珠来的喜庆,我刚拿到手就眼巴巴的给母亲送了过来,眼下瞧母亲为着旁的事恼了这么久,也该分入迷来瞧瞧我这宝贝才是。”
老夫人见宋锦茵周身透着硬气,眉头一皱,抬手怒拍桌子。
老夫人顺着赵氏的话开口:“你这是来讨情了?”
“奴婢甘心领罚。”
老夫人虽与三房隔着一层,但赵氏脱手风雅,常日里对她也很恭敬,故而她开口安慰时,多少还是能让人真消几分火气。
灵翘说得对,要不要服软,该同谁服软,都该好好考虑一番。
“若事情查清楚了,你受你的罚,旁人天然与此事无关。”
“如果奴婢甘心领罚,不知可否不再连累旁人?”
外头来存候的几房夫人停在外间,许是听了太久,又听出了里头人的怒意,三夫人赵氏终是失了耐烦,头一个开口,打断了里头的混乱。
“母亲,三十个板子怕是多了些,我这盒子里的宝贝都吓得抖了几圈呢。”
弯下叩首的身子显出了她肥胖薄弱的身形表面,撑在地上的手还因着扎进了茶盏碎片而流出了血,映出了干枯的陈迹。
“你可另有甚么要说的?”
当初裴晏舟断了她在老夫人跟前的后路,她还想着总能渐渐再圆返来,可现在他才子在旁,本身却在他斩断的死路里堕入绝境。
下人房在府里头极偏的处所,虽带着下人二字,但连带着中间的小池一起,早已烧毁,光阴一久,那处便阴冷潮湿,待不得人。
只是走错了路不打紧,只要她能活下来,那路重走便是。
固然一样的鞭挞或杖刑,府里头的,总归比不上宫里头专门行刑的人手重。
可三十个板子下去,宋锦茵这身板,大略也会去了大半条命。
老夫人笑着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回了宋锦茵身上。
宋锦茵艰巨开口,垂眸时,连着两颗泪珠无声滑落。
“都出去吧。”
“可想清楚了?”
宋锦茵并未应下这话,只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她不能再坐视不睬。
发觉到老夫人有些软下来的神采,赵氏笑着表示丫环将木盒送畴昔。
宋锦茵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多了几分凌厉。
可老夫人天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件事。
既然是躲不过的事,她一小我受着,总好过扳连雪玉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