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这个儿子越受看重,今后他退得就越快,终究就只会剩国公爷这一个空壳子爵位。
许是那茶失了些味道,裴晏舟略有不满,他松开握着杯盖的手,任由那清脆碎了一地。
裴晏舟一身玄衣,站到了国公爷的院子,只是主屋里的人还在小妾屋里躺着,在他面前的,唯有白日里跟着去过竹雅院的几个小厮。
暗哑的嗓音带着一股子柔意落入耳畔,可这柔意却让民气中不安。
话音都未消逝,长剑便闪过寒芒。
思及此处,国公爷神采乌青,他倒不是只要这一个儿子,但裴晏舟外祖家未倒,他做甚么都束手束脚。
她虽心中比之前多了几分谋算,但担忧的那颗心,却始终未真的枯死。
虽不知守着宋锦茵的差事要做到何时,但现在瞧着床榻上的人白着脸,水眸似受了惊吓,她倒是真生了些顾恤的心机。
宋锦茵垂眼看向褥子,心跳垂垂平复了下来。
刚一走进,国公爷便肝火冲天,看着他,伸手指着地上跪了一排的人,“你疯了不成!这般冲进长辈院里为所欲为,是当真不怕我大义灭亲参你几本,让你失了官职?!”
安静夜色下,确切没有宋锦茵想的那般安宁。
“在国公爷院里杀人?”
碧玉顺着她的床榻坐下,用帕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湿意。
直到想起他掐完宋锦茵时捏住她下巴不循分的手,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整小我如坠冰窖。
明显按裴晏舟的心性,他该只是寻个由头,让旁人去探他要探的事才是,怎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就动了手。
......
那但是他父亲的院落,常日里有些反面便罢了,这般沾了血的对峙,如果被旁人晓得,不知该有多少人会戳上他的脊梁骨。
“求,求世子爷开恩,主子不敢动世子的人,主子只是,只是......”
宋锦茵松开没多久的眉眼又微微皱起,心跳的有些快,搭在褥子上的手也伸直了起来。
“碧玉姐姐,你可听到了声音?”
梦里乌黑一片,甚么都没有,可恰好就是如许的暗中,让人永久都寻不到前程。
本日里去竹雅院里耀武扬威的几人,刹时便断了气。
“没听到声响吗......那大略是我做梦了吧。”
小厮听着这一问,不知他是何意,愣了半晌。
轻触的指尖终是停了下来,男人目光落到她下巴处的一圈红痕和指印上,眸底被扯开的一角重新合上。
“好不了了。”
氛围中满盈着浓烈的血腥之气,让旁侧服侍国公爷的丫环胃中翻涌,顾不上端方,冲到了中间。
茶面氤氲着雾气。
身侧跟着的换成了玄二,裴晏舟不紧不慢地接过丫环泡来的茶,听着下头不断叩首的告饶声。
面前的男人微微俯身,停下行动,黑瞳逐步散去凌厉,暗淡也被袒护,就这么看着床榻上另有些怔愣的女人。
“并未有声响,但是魇着了?”
见她面露担忧,裴晏舟唇衔淡笑,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无谓模样。
“莫担忧,世子去了书房,刚才玄一说世子退了热,眼下既还能去书房办差,该是没甚么大碍。”
只是这一夜到底是不平稳。
“那姐姐在里头待着,里头和缓。”
闻声这话,宋锦茵才堪堪松了口气。
“你但是感觉,我院里的人很都雅?”
宋锦茵尽力对上他的视野。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主子只是听了国公爷叮咛,这才跟着去了世子的院里!求世子开恩,主子今后定是不敢再踏进竹雅院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