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面前的人行动有些迟缓。
就算这个身份不能让旁人晓得,她也毫不答应别人这般轻贱她父亲的存亡。
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一边暗恨老夫人偏疼大房,连带着这一对卑贱的母女,都能被捧得如此之高,一边又怕真的触怒了她白叟家。
克双亲的说头一旦传出,谁家都不会再要这个女人,而阿谁被克的柳氏,也即是无端端受了句要死的谩骂。
半晌后,阿谁仿若被伶仃的女子开了口。
她的父亲是爱民如子的县令,是为了大师而舍弃小家的小小父母官。
“晏舟,你如何看?”
裴晏舟并未抬眼看她,也未曾接她的话。
正禁止不住地想将她扯回,却见宋锦茵又福了福身子,像是豁出去了普通,不卑不亢道:“二夫人让奴婢跪,奴婢自是不敢抵挡,但奴婢的父亲并不是被克死的,就算二夫人眼下要了奴婢这条命,奴婢也不认。”
现在这类气候,让宋锦茵去柴房里关上三日,即是要了她半条命。
宋锦茵在她眼里,乃至都不如她谨慎翼翼端给老夫人的那盏茶来得金贵。
被婢女下了面子,特别这婢女还是柳氏的女儿,这让齐氏更加没体例容忍。
她有些恼,起家正欲向老夫人讨一个惩办的说法,就听裴晏舟放下茶盏的声音。
“我哪敢呢。”
“啧啧啧,到底是做大事的人。”
“让她去磕便是。”
“要说世子爷也不是我们柳侧夫人带大的,如何在柳侧夫人这眼里,亲生女儿都这副模样了还瞧不见,只能瞧见我们世子爷呢。”
“天下不幸之人多了去了,二夫民气善,不若下月同我一起,去外头搭棚子施粥可好?”
老夫人伸手揉了揉额。
她如何也不信,这柳氏当真能这般狠心,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宋锦茵去死。
柳氏讨了个败兴也不恼,还是笑着替老夫人锤着肩。
她屈了屈膝,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扬起,本来垂下的眸子也对上了齐氏的视野。
“母亲,国公府向来尊卑有别奖惩清楚,主子触怒了主子,该是要得些经验才是。”
“儿媳倒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小惩大诫,将她丢进柴房关上三日便可。”
“可......”
世人顿时复苏过来。
柳氏始终不恼,不紧不慢地答复着二房夫人,手上轻捶的行动未停,也未分去半分目光给阿谁神采惨白的女人。
“我们世子公然心疼老夫人,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只不过我此人轻易心软,瞧见锦茵女人这副不幸样,就想起她爹爹早逝的事,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没承想,现在她竟是连娘也没了。”
“提及来锦茵也是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虽带了些克双亲的倒霉,但毕竟在我们世子院里待过,今后如果世子厌了送出去,也还是得替她寻个好去处才是。”
可即便如此,站在老夫人中间的柳氏也还是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唯有大房的柳侧夫人站在老夫人旁侧,接过了丫环服侍的活。
想罢,她干脆便弃了柳氏,对上了那抿唇不语的女人。
齐氏下巴抬了抬,盛气凌人地扫了眼柳氏,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溃败之意。
从鲜艳欲滴到了无活力。
齐氏还待多言,却见老夫人脸上暴露了不虞。
齐氏话音一落,连中间向来温馨的三房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二房夫人齐氏瞥见柳氏吃了瘪,又瞧了眼跟在背面衰弱的宋锦茵,忍不住用帕子遮了遮唇角,掩住了那一抹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