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齐氏本身,也没想到这常日里性子冷酷的女人,会俄然站出来辩驳她的话。
在世人的目光里,她缓缓开口:“二夫人慎言,奴婢虽无娘亲,但娘亲健在,且奴婢的爹也不是奴婢克死的,他死于抱负之下,光亮开阔。”
宋锦茵确切是婢女,但她是世子院里的婢女。
可即便如此,站在老夫人中间的柳氏也还是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宋锦茵在她眼里,乃至都不如她谨慎翼翼端给老夫人的那盏茶来得金贵。
从鲜艳欲滴到了无活力。
柳氏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锦茵女人现在可不会唤我一声娘,再说老夫人和世子都在,二夫人可莫要拿我来逗趣。”
只得撇了撇嘴,收回了话,“那便让她叩首认个错,奴婢便是奴婢,该晓得不管主子说甚么,都只要认下的事理。”
“三日?”
她屈了屈膝,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扬起,本来垂下的眸子也对上了齐氏的视野。
她有些恼,起家正欲向老夫人讨一个惩办的说法,就听裴晏舟放下茶盏的声音。
“让她去磕便是。”
二房夫人齐氏瞥见柳氏吃了瘪,又瞧了眼跟在背面衰弱的宋锦茵,忍不住用帕子遮了遮唇角,掩住了那一抹讽刺。
见裴晏舟迟迟未开口,齐氏的心定了定,又看回了上头的老夫人。
现在这类气候,让宋锦茵去柴房里关上三日,即是要了她半条命。
她的父亲是爱民如子的县令,是为了大师而舍弃小家的小小父母官。
走到面前的人行动有些迟缓。
克双亲的说头一旦传出,谁家都不会再要这个女人,而阿谁被克的柳氏,也即是无端端受了句要死的谩骂。
裴晏舟并未抬眼看她,也未曾接她的话。
她如何不知这二房是在嫉恨她让柳氏帮手本身管了家,想拐着弯地寻柳氏的费事。
老夫人眉头微拧。
“你待如何?”
她如何也不信,这柳氏当真能这般狠心,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宋锦茵去死。
屋子里有一瞬的寂静。
柳氏讨了个败兴也不恼,还是笑着替老夫人锤着肩。
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踌躇,就这么直接地替宋锦茵做了主。
“三日不成,晏舟院里没有个女人照看着,我不放心。”
半晌后,阿谁仿若被伶仃的女子开了口。
两人踏进老夫人的福禄院时,屋子里头已经坐了好几人。
眼中的暗淡一闪而过,快到连裴晏舟本身都未曾发觉,那幽深眸底逐步酝酿出的残暴之意。
老夫人伸手揉了揉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