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舟刚才说的书画,但是那几位名家所作?”
这一刻她被冷风吹得神思腐败。
老夫人眼神腐败,不说话时,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压迫。
仿佛没人记得,在这话之前,宋锦茵已经在这寒凉的天里,受了如何的惩罚。
“回老夫人。”
一向在陪着宋锦茵的碧玉上前两步,看了一眼默不出声的主子,俯身将人扶了起来。
外头日头亮堂,老夫人被扶着踏出屋子。
“前头刚才来人说,三皇子心善,免了宋锦茵的惩罚,这等皇子都开了口的事,自是轮不到奴婢们置喙,可这丫环倒好,转头便挑起了宋锦茵的错处,这如果传出去,落一个对皇子不敬的惩罚,怕是会......”
许将军并未过量逗留,也一向未传出要打杀丫环的动静,让本来听着叶晚秋的话起了些心机的几宝贵女,也逐步熄了探听。
余光中裴晏舟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像是将近没了耐烦,他佯装不知,还侧头问了一句。
毕竟都是沾了些算计的人,这类事如果没瞧个正着,只凭着旁人的几句话就开端瞎传,那如何死的都会不晓得。
傅嬷嬷替老夫人拿了个新添上的手炉,“眼下那头正在听戏,请的是老夫人您常日里爱听的梨园子,三夫人来人问了好几趟,您可要畴昔坐一坐?”
“可不是,也是老太爷保佑,没变成大祸。”
只是极快的一瞬,这位壮硕的中年男人便又迈开了步子,行到了前头。
老夫人不喜宋锦茵,这段光阴她瞧得清清楚楚,乃至方才若不是世子爷来得快,宋锦茵怕是又得吃一次大苦头。
这是要借他的口,免了阿谁小丫头的惩罚,做给其别人看。
“依你看?”
可若他故作不知不顺裴晏舟的心机,也不晓得会不会惹得一贯冷僻的人神采丢脸。
三皇子这一趟过来,该当同裴晏舟有关。
顿了顿,三皇子又添了一句:“他日如果得闲,本皇子再过来好好品一品你的技术。”
“老奴不敢多言,只是世子已然把肝火同那点果脯之事一同发到了宋锦茵的身上,老夫人如果再插手,怕是有些......”
老夫人听着三房那处的禀报,提着的默算是放平了一半。
一声“是”较着添了几分压抑的不满。
老夫人摇了点头,“不过一个婢女,都能让她如此死盯着不放,幸亏之前的婚事没说成,如果等定下婚事再瞧清那丫头的暴虐心机,怕是全部国公府都能被她脱层皮。”
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赏,目光纷繁落了过来,有些鲜少来竹雅院的,都恋慕起地上那道孱羸身影。
她晓得,只要面前这位可贵一见的皇子多在此处站上一站,欲拉她下水的人就会多些衡量,这事便不会等闲再扯到她身上。
前面的两人看着她,一个目色沉沉暗淡不明,一个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而跪在地上的丫环嘟囔着,满脸不平,虽心有忐忑,却也不算过分惊骇。
“奴婢多谢三皇子犒赏。”
只是宋锦茵明白,她感激裴晏舟的部下包涵,同她与裴晏舟之间生出的鸿沟和裂缝,没有一点干系。
瞧着王管家面上似松了口气,宋锦茵想,有了三皇子这话,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许家,想连累,暂也连累不到她身上去。
眼下她对着宋锦茵发难,实在就是站在老夫人这头,最多便是受些惩罚,不见得就会真对她如何。
“她哪是想打国公府的脸,不过是娇纵胚子,想教唆许家和晏舟的干系,顺带借许幼宜的手撤除宋锦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