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拽住她的手，戏谑道：“现在又不怕了？”
官宦女子读过私塾并不奇特。
蓅烟更加痛哭，顿脚道：“死了...死了...”
“宫里的金鱼都是外头鱼庄从各地拉拢进贡而来，幸而死的那几条都不是希奇东西，外头都能弄到。”海莲的声音如同蚊语，“我有个远亲正巧在鱼庄当差，要弄些进宫不难。”
蓅烟咬了咬唇，往他耳侧笑道:“我逗你玩儿呢。”还真新奇，有人敢逗他玩。康熙直起腰，只觉浑身的倦怠皆以消逝殆尽，眉眼也伸展了，道:“此后每日陪朕逛逛。”
蓅烟蓦地红了脸。
平素蓅烟胆小，眼下却吓得瑟瑟颤栗，说来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听了海莲主张，蓅烟把身上两块帕子都取出来给海莲，“埋那里？不会被人晓得吗？”
蓅烟算了算，一条鱼二两，十条鱼二十两，还不如打一顿算了。
蓅烟瘫坐在凳子上，像个死人。顿时就到中午了，傍晚后，喂鱼司会有专门的寺人过来盘点鱼数，如果想不出体例躲畴昔，少不得一顿吵架，搞不好还要弄到太皇太后跟前。蓅烟也想过找玄烨，但西暖阁前前后后站着无数的侍卫和候命的大臣，哪有她说话的份呀。
楚研松口气，拍着胸脯，“被你吓死了。”蓅烟止住哭，把来龙去脉同她说了然，把海莲同她说的话也说了，才问：“我身上只要十两银子，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将来必然还的。”
“鱼养着养着总会死，朕允你一天死一条...两条...”
“他竟然说——”蓅烟学着男同窗说话的模样，粗声粗气道：“我画的是鸡蛋，放鄙人面会压碎的——哈哈哈哈...”蓅烟刚才还提心吊胆，现在就没心没肺，本身把本身逗乐了。
海莲一笑，比御花圃的花儿鸟儿还要素净，“你觉得我是做买卖的吗？能容你还价还价？性命关天的事，没有银子，谁肯着力？”她袖子一甩，便走了。
“海莲她...”一惊，回身就撞进康熙怀里。
两人嘀嘀咕咕闹了半响，方从林子里出来。天已暮黑，几个喂鱼司的寺人正在巡查，蓅烟的心猛地往喉咙一跳，几近是本能的往康熙身后一躲，攒住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