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卿持续问道:“那你要状告何人?”
话音未落,二百妇孺中间,俄然呈现一只大鼓,矗立在板车之上,一名魁巨大汉,一身劲装,手持鼓槌,敲着那方大鼓震天响。
一百名犯人被官兵押上法场,一身红衣的刽子手,头缠红色头巾,右手边立一柄大刀,在阳光下反着慑人的寒光,钦差大人林之卿一身官服,端坐于高堂之上,只等中午三刻一到,当即行刑。
大昭建国一百二十年,头一回有人劫了府衙的鸣冤鼓到法场伸冤!
千钧一发之刻,人群以外,一声宏亮的声音如惊雷巨响,从场别传来:“慢着!”
“是二当家,真的是二当家!”
林之卿眉头微皱:“温知府与本官同僚一场,临走之前,本官敬他两杯酒,莫非这也不可吗?”他的声音异化着一丝肝火,眉毛一挑,神采顿时有些乌青:“就算墨统领在,也不会不给本官这个面子!”
十三辆囚车从泾州府衙解缆,青急盗窟近一百山贼手脚皆带着厚重的桎梏,沉重的铁链在慢悠悠的囚车上叮噹作响。佩带长剑的官兵稀稀少疏地站在十三辆囚车中间,有些心不在焉地押着犯人往法场走去,此中一个官兵打着呵欠,慢不经心肠小声说道:“到了这份儿上了,还怕他们插翅飞了不成!”其他官兵笑嘻嘻地低声拥戴。
守着法场的衙卫惊呼道:“这……这不是我们泾州府衙的鸣冤鼓吗?”
“另有我闺女!”
“我就晓得二当家会来救我们的!”
围旁观热烈的百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众口悠悠,阵容浩大,如同澎湃的潮流劈面而来。
守于监斩案两侧的衙卫,看了看日头,在林之卿耳边提示道:“大人,时候已到!”
日光渐盛,酷热炙烤,法场以外,除了窃保私语的百姓,竟然边一丝风也没有。
他拿出在朝堂之上与段太师争辩的那份严肃来,冷着一张脸,看了一眼空空的监斩台案,很快有衙卫递了一块惊堂木过来,他伸手一拍,用了十二分力量,敲得面前的监斩案摇摆了一下,才大声道:“你是何人?因何事伐鼓,又状告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