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辆囚车从泾州府衙解缆,青急盗窟近一百山贼手脚皆带着厚重的桎梏,沉重的铁链在慢悠悠的囚车上叮噹作响。佩带长剑的官兵稀稀少疏地站在十三辆囚车中间,有些心不在焉地押着犯人往法场走去,此中一个官兵打着呵欠,慢不经心肠小声说道:“到了这份儿上了,还怕他们插翅飞了不成!”其他官兵笑嘻嘻地低声拥戴。
铁甲兵士立即涌向前,持红缨长矛威武站于法场以外,锋利的锋芒在阳光下寒光闪闪。有人大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敢鄙视法场!”
墨劲敌立于萧成烈左边,蹙眉道:“皇上,统统犯人均押至法场。”踌躇了一会,他接着道:“一起安然。”
守于监斩案两侧的衙卫,看了看日头,在林之卿耳边提示道:“大人,时候已到!”
围旁观热烈的百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是二当家,真的是二当家!”
雅间的门被一脚踢开,已经是人去楼空,只余一杯热茶余烟袅袅。“他跑不远的,快追!”
冷不防的,一个山贼呸地吐了一口痰,恰好吐到了说话的官兵身上,那名山贼长得牛高马大,扯着嘴角出声道:“一群喽啰,谨慎爷转头砍了你的狗头!”
黑棋在空中一顿,继而稳稳落子:“霸王败阵,踏雪寻梅。”他邪魅嘲笑道:“这位冷公子,真是非比平常。”
萧成烈捏着黑子,如有所思地问道:“昨日泾州城可有产生甚么特别之事?”
……
他拿出在朝堂之上与段太师争辩的那份严肃来,冷着一张脸,看了一眼空空的监斩台案,很快有衙卫递了一块惊堂木过来,他伸手一拍,用了十二分力量,敲得面前的监斩案摇摆了一下,才大声道:“你是何人?因何事伐鼓,又状告何人?”
泾州城,西市法场,阳光大盛。
日光渐盛,酷热炙烤,法场以外,除了窃保私语的百姓,竟然边一丝风也没有。
世人呆呆地看着一身劲装的肖霸从鸣冤鼓边上飘然跃下,大步走到前头来,与阿谁绯红衣裙的少女并肩站在一起,停在了法场的十丈以外。
温府隔壁,柳风院。
众口悠悠,阵容浩大,如同澎湃的潮流劈面而来。
他冷着声音道:“你有委曲,待本官监斩犯人以后,一同回府衙受理!”
“虎子!”
官兵来得快,去得也快。
众犯人瞪大眼睛,有人嘴里冲动喊道:“快看,是二当家!”
“我就晓得二当家会来救我们的!”
实木屏风以后,萧成烈神采闪过一丝阴翳。
哭喊之声,一时候撼动六合,一百号犯人纷繁挣扎起来。
他单膝跪下:“部属无能,命人暗中查了醉仙楼,一无所获。”
她一言一字掷地有声,铿镪有力,竟震得世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林之卿看着她倔强的身影,真恨不得将她丢回都城林府,拿起自家太祖爷传下的鞭子,请家法,狠狠抽她几鞭子!他磨了下牙,到底是两朝朝臣,帮助太子登上皇位之人,他的神情很快就规复了过来,拂袖坐回了监斩案前。
林之卿伸手,游移地拿起右手边的红头签,斯须才长呼一口气,闭眼大声喝道:“斩!”
守着法场的衙卫惊呼道:“这……这不是我们泾州府衙的鸣冤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