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拐杖将洁白地砖敲得夺夺作响,温老太太一手拿着红栗木拐杖,梳着盘桓髻的斑白头发一丝不苟,脚步安闲,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凌厉的锋芒,高高在上,傲视世人。那一身的傲气,仿佛要把统统人踩在脚下。
温府朝里里外外均驻守着身穿黑甲的兵士,门口两个历经风雨的石狮前面,是紧闭的大门,仿佛一丝风也透不畴昔。大门的牌匾上恢弘大气的两个烫金大字:温府,在这些黑甲兵士的烘托下更加地压抑起来。
温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又是重重一顿:“你父亲尚在监狱,你却到内里与男人私会,几天找不到人影,真是孝敬的很!”
温时锦接过徐嬷嬷递过来的沉甸甸的承担,安抚沈氏道:“母亲放心,女儿找个机遇去见见父亲,把东西带到,不会让父亲刻苦的!”
想来母亲是听到了那些下人咬舌根,哪怕是收到了静慈大师的亲笔信也还放心不下。温时锦紧紧握住了拳头,宿世本身性子也随了母亲,祖母强势,大昭孝为先,两母女没有抗争过一分一毫。重生一世,温时锦却感觉祖母的做法真是让人寒心!
沈氏摆摆手,不让徐嬷嬷持续说下去,在她看来,温时锦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如许的事情连温老太太也没辙,现在只要一家人安好,她心中已经非常满足,因而悄悄拍了拍温时锦的手道:“你祖母亲笔递了手札给你伯父,你伯父的意义是圣上对青急强盗一事知情不报勃然大怒,你父亲现在能保存一条性命已是恩赐。只是此事未了,你父亲临时关押在大牢,你找个机遇去看看你父亲。”
乌木千工床内里,躺在大红海棠花绸缎被下的女子,纤细的手臂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只青玉手镯,落在大红被外,看起来如同干瘪的两根木棍,触目惊心。温时锦眼眶一阵滚烫,二十年存亡两茫茫,她的娘亲在她十四岁这个年纪明显才三十出头,却一脸蜡黄,唇色惨白,脸颊微微凸起,只余一双敞亮的大眼,见到温时锦,眼睛仿若扑灭的烛火,熠熠生辉。
三人快速走过拱形门,进了兰馨院。徐嬷嬷站在石阶上不安地来回走动,看到温时锦一步跨进院门,才长输了一口气。她赶紧迎了上来,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总算把你盼返来,夫人已经几宿没睡好了!”屋子里传来声声压抑的咳嗽,温时锦一进门就闻到了氛围里淡淡的药味。
谢阔大目一瞪,拍了一把翠竹的头,严厉地怒斥道:“不该过问的事别多问!”
从沈氏的嘴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温时锦细不成察地勾了勾唇,淡淡地讽刺笑了笑。
温时锦扑畴昔,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滚烫的眼泪再也按捺不住,落了下来:“娘……。”
“锦儿,快,快让娘好好瞧瞧!”话音未落,沈氏焦急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皮包骨的双手端住温时锦的面庞,还没细心打量,又冒死地咳嗽起来,赶紧取脱手帕转过身过捂住嘴。
温时锦双手一颤,大惊道:“父亲被撤职查办?”怪不得,府里被兵士重重扼守,连回府时的大门都不能走,管家要带她们走后门,当时另有一些迷惑,本来是因为父亲被撤职查办,府里的女眷都被把守了起来!沈氏捂着胸口哈腰咳了起来,温时锦转头问徐嬷嬷:“钦差大人给父亲安的是甚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