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温时锦,眼睛如同出鞘的剑射了过来,手中的红栗木拐杖悄悄拿起重重地住地上一顿,洁白的地砖收回沉重的一声闷响,几个年纪小点的丫环吓得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她身后还跟着身穿菊花缠枝纹褙子的常姨娘和奉侍在她身边的刘嬷嬷,她对着温时锦沉声喝道:“不孝女,跪下!”
温时锦的母亲沈氏只是泾州一名老秀才的女儿,她还记得外祖父家里还需求耕地种田,当年嫁给了身为泾州知府的温滁,多少有些门不登户不对,祖母不喜母亲,厥后母亲生下弟弟温时凌没多久,就自作主张给父亲纳了一房姨娘。母亲脾气和顺脆弱,心中烦闷成疾缠绵病榻多年,久而久之,那些下人看母亲不得宠,更不把母亲放在眼里。家中主中馈的是祖母,母亲的日子过得更是不快意。
温时锦眼眶滚烫,搂住沈氏的腰,把头埋在沈氏的怀里,贪婪地闻着沈氏身上亲热的淡淡的药香,放声在她怀里痛哭。宿世的各种痛苦,压在她的心上,终究在母亲的怀里有了安慰。还好,这一世,母亲还在。
沈氏盯着温老太太,喘着气,仓猝道:“娘,你这话是从那里听来的?”她握着温时锦的手不由地用了几分力,“我的女儿不过是去永安寺还个愿,娘为何说的这般刺耳!”沈氏一向是轻荏弱弱的,可事关后代,为母则强,哪怕对方是女儿的祖母,孱羸的病体也有了几分力量。
管家谢阔站在石狮后赶紧迎了上来,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大蜜斯,夫人那边叮咛我一见到你就带你去兰馨院。你快跟我来。”
从沈氏的嘴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温时锦细不成察地勾了勾唇,淡淡地讽刺笑了笑。
温时锦不知到底是谁关键她,但这些话不成能平白无端就传了出来,宿世常姨娘最讨祖母欢心,温时锦第一反应就是常姨娘在做怪!
温时锦弯眉一挑,脚步迫不及待地回身往府里的后门走去,一边听谢阔在身边小声说道:“都城里来的钦差大人就住在我们温府。”
徐嬷嬷刚好拿了一个承担过来,叹了一口气,道:“说是知情不报,放纵山匪作歹,残害百姓!”徐嬷嬷气得直咬牙:“老奴从盛京跟着老爷来泾州十多年,看着老爷娶妻生子,老爷这小我奴婢还不清楚!跟温先生一个脾气,为人正朴重直,做事勤勤奋恳,哪会放纵山匪作歹!”
近乡情怯,温时锦一上马,看着面前的朱漆大门,仿佛透过那扇厚重的大门看到了身材孱羸的母亲,固执不爱读书的幼弟小妹,另有父亲,祖母和常姨娘,一张张熟谙的面孔从影象里一一闪现,心脏跳动有力的声音从胸腔传出来,清楚可闻。
徐嬷嬷赶紧走上来扶住沈氏,在她背后安排了两个软枕,转头对温时锦说道:“大蜜斯,青急峰剿匪,比来泾州城里传出了很多流言流言,说是很多上永安寺的香客被山贼抓了去,还好收到静慈大师的手札,不然府里那些多嘴的下人还不晓得如何编排!”
保卫拿了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相互对视了一眼,“下不为例!快走!”
温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又是重重一顿:“你父亲尚在监狱,你却到内里与男人私会,几天找不到人影,真是孝敬的很!”
后门一开,温时锦抬步刚迈过门槛,两只细弱的手臂交叉着霍的一声横在温时锦的面前,“甚么人!”声音冰冷沉重,吓得温时锦立即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