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锦眼眶滚烫,搂住沈氏的腰,把头埋在沈氏的怀里,贪婪地闻着沈氏身上亲热的淡淡的药香,放声在她怀里痛哭。宿世的各种痛苦,压在她的心上,终究在母亲的怀里有了安慰。还好,这一世,母亲还在。
管家谢阔站在石狮后赶紧迎了上来,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大蜜斯,夫人那边叮咛我一见到你就带你去兰馨院。你快跟我来。”
保卫拿了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相互对视了一眼,“下不为例!快走!”
温时锦扑畴昔,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滚烫的眼泪再也按捺不住,落了下来:“娘……。”
温时锦双手一颤,大惊道:“父亲被撤职查办?”怪不得,府里被兵士重重扼守,连回府时的大门都不能走,管家要带她们走后门,当时另有一些迷惑,本来是因为父亲被撤职查办,府里的女眷都被把守了起来!沈氏捂着胸口哈腰咳了起来,温时锦转头问徐嬷嬷:“钦差大人给父亲安的是甚么罪名?”
近乡情怯,温时锦一上马,看着面前的朱漆大门,仿佛透过那扇厚重的大门看到了身材孱羸的母亲,固执不爱读书的幼弟小妹,另有父亲,祖母和常姨娘,一张张熟谙的面孔从影象里一一闪现,心脏跳动有力的声音从胸腔传出来,清楚可闻。
谢阔长着宽脸浓眉,斑白的头发用青色纶巾束起,一身青色长袍,为人一贯驯良,翠竹没有见过管家这般色声俱厉的模样,有些能怔忪,也敏捷明白过来府里定是出了甚么大事,顿时收住了不饶人的嘴,跟在了温时锦的身后。
沉重的拐杖将洁白地砖敲得夺夺作响,温老太太一手拿着红栗木拐杖,梳着盘桓髻的斑白头发一丝不苟,脚步安闲,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凌厉的锋芒,高高在上,傲视世人。那一身的傲气,仿佛要把统统人踩在脚下。
沈氏摆摆手,不让徐嬷嬷持续说下去,在她看来,温时锦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如许的事情连温老太太也没辙,现在只要一家人安好,她心中已经非常满足,因而悄悄拍了拍温时锦的手道:“你祖母亲笔递了手札给你伯父,你伯父的意义是圣上对青急强盗一事知情不报勃然大怒,你父亲现在能保存一条性命已是恩赐。只是此事未了,你父亲临时关押在大牢,你找个机遇去看看你父亲。”
温时锦的母亲沈氏只是泾州一名老秀才的女儿,她还记得外祖父家里还需求耕地种田,当年嫁给了身为泾州知府的温滁,多少有些门不登户不对,祖母不喜母亲,厥后母亲生下弟弟温时凌没多久,就自作主张给父亲纳了一房姨娘。母亲脾气和顺脆弱,心中烦闷成疾缠绵病榻多年,久而久之,那些下人看母亲不得宠,更不把母亲放在眼里。家中主中馈的是祖母,母亲的日子过得更是不快意。
看到温时锦,眼睛如同出鞘的剑射了过来,手中的红栗木拐杖悄悄拿起重重地住地上一顿,洁白的地砖收回沉重的一声闷响,几个年纪小点的丫环吓得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她身后还跟着身穿菊花缠枝纹褙子的常姨娘和奉侍在她身边的刘嬷嬷,她对着温时锦沉声喝道:“不孝女,跪下!”
想来母亲是听到了那些下人咬舌根,哪怕是收到了静慈大师的亲笔信也还放心不下。温时锦紧紧握住了拳头,宿世本身性子也随了母亲,祖母强势,大昭孝为先,两母女没有抗争过一分一毫。重生一世,温时锦却感觉祖母的做法真是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