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锦双手一颤,大惊道:“父亲被撤职查办?”怪不得,府里被兵士重重扼守,连回府时的大门都不能走,管家要带她们走后门,当时另有一些迷惑,本来是因为父亲被撤职查办,府里的女眷都被把守了起来!沈氏捂着胸口哈腰咳了起来,温时锦转头问徐嬷嬷:“钦差大人给父亲安的是甚么罪名?”
管家谢阔站在石狮后赶紧迎了上来,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大蜜斯,夫人那边叮咛我一见到你就带你去兰馨院。你快跟我来。”
看到温时锦,眼睛如同出鞘的剑射了过来,手中的红栗木拐杖悄悄拿起重重地住地上一顿,洁白的地砖收回沉重的一声闷响,几个年纪小点的丫环吓得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她身后还跟着身穿菊花缠枝纹褙子的常姨娘和奉侍在她身边的刘嬷嬷,她对着温时锦沉声喝道:“不孝女,跪下!”
谢阔赶紧低头恭敬隧道:“是是是,多谢两位小哥!”
谢阔长着宽脸浓眉,斑白的头发用青色纶巾束起,一身青色长袍,为人一贯驯良,翠竹没有见过管家这般色声俱厉的模样,有些能怔忪,也敏捷明白过来府里定是出了甚么大事,顿时收住了不饶人的嘴,跟在了温时锦的身后。
近乡情怯,温时锦一上马,看着面前的朱漆大门,仿佛透过那扇厚重的大门看到了身材孱羸的母亲,固执不爱读书的幼弟小妹,另有父亲,祖母和常姨娘,一张张熟谙的面孔从影象里一一闪现,心脏跳动有力的声音从胸腔传出来,清楚可闻。
沈氏盯着温老太太,喘着气,仓猝道:“娘,你这话是从那里听来的?”她握着温时锦的手不由地用了几分力,“我的女儿不过是去永安寺还个愿,娘为何说的这般刺耳!”沈氏一向是轻荏弱弱的,可事关后代,为母则强,哪怕对方是女儿的祖母,孱羸的病体也有了几分力量。
沉重的拐杖将洁白地砖敲得夺夺作响,温老太太一手拿着红栗木拐杖,梳着盘桓髻的斑白头发一丝不苟,脚步安闲,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凌厉的锋芒,高高在上,傲视世人。那一身的傲气,仿佛要把统统人踩在脚下。
温时锦扑畴昔,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滚烫的眼泪再也按捺不住,落了下来:“娘……。”
温府朝里里外外均驻守着身穿黑甲的兵士,门口两个历经风雨的石狮前面,是紧闭的大门,仿佛一丝风也透不畴昔。大门的牌匾上恢弘大气的两个烫金大字:温府,在这些黑甲兵士的烘托下更加地压抑起来。
乌木千工床内里,躺在大红海棠花绸缎被下的女子,纤细的手臂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只青玉手镯,落在大红被外,看起来如同干瘪的两根木棍,触目惊心。温时锦眼眶一阵滚烫,二十年存亡两茫茫,她的娘亲在她十四岁这个年纪明显才三十出头,却一脸蜡黄,唇色惨白,脸颊微微凸起,只余一双敞亮的大眼,见到温时锦,眼睛仿若扑灭的烛火,熠熠生辉。
从沈氏的嘴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温时锦细不成察地勾了勾唇,淡淡地讽刺笑了笑。
温时锦没有立即辩驳,而是冷眼扫了屋内的世人一眼,将目光定在了常姨娘的身上,站了起来:“祖母是听了谁嚼舌根,这些话如果传了出去,别说锦儿的明净,今后如果珏mm想要找个好人家也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