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沣州之乱,苏大人可曾记得?”,于连问道,“影象犹新”,苏沐雪答道,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叛军搏斗百姓,而后军队破城剿除叛军,仿佛面前还能看到满地的断臂残肢,燃烧着的房屋冒着滚滚青烟,耳边的嘶吼声、惨叫声、告饶声,让她常在恶梦中惊醒,而夙夜不眠。
“夜已深了,于大人有何事明日再说罢”,苏沐雪坐在案前,朗声说道,与男人在官舍私会,这事传出去可不当。
闻声苏沐雪的呼吸微沉,于连带着一股抨击的痛快说道,“当年的公主,看重的就是于某的巧舌如簧,煽动薛嘲兵变,而后,趁机搜脱手册,借机扳倒薛家”,
周池羽点头,眸色冷酷,让苏沐雪咽下了讨情的话,她身在此中,亦知周池羽的顾虑。
于连昂首,视野打量着她,气质淡然,是胸有丘壑,脾气和顺而沉淀的淡然,如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淡然,他却在嘴角扯起了笑意,彻夜,他倒想看看,夙来宠辱不惊的苏大人,又会是如何的淡然处之。
苏沐雪问道,“你如何从羽殿来这里了?”,“奴婢想苏大人了,便来看看”,翠儿低着头回话,“昂首说话”,苏沐雪见她昂首,眼眶红红的,体贴肠问道,“怎地悲伤成如许?是谁欺负你了?”,
而现在的她,满眼和顺的看过来,怎能叫人不倾慕。那泛红的耳垂红的鲜血欲滴,像颗红宝石嵌在白玉如瓷的耳边。
苏沐雪抬头看周池羽,想开初度见面时的她,就跟个粉嫩的糯米团子似的,娇憨敬爱,现在面前的她,笑意慵懒,眉眼凌厉,谈笑间有着指导江山、挥斥方遒的气势,刺眼的让人不能直视。
“于某明日便要出发赈灾,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苏大人如果不肯出来,于某就在门口说了”,于连提大声音道。
周仁实在不似景弘帝,景弘帝自幼受端后教诲,深谙宫中机谋之道,只是龙体长年受急病摧如干枯后,垂垂落空了大志。周仁更像景文帝,喜诗词歌赋,偶然朝事,可他身为嫡子,有苏皇后在前面推波助澜,再加上苏家的位高权重,才将他推到皇位之争中。
于连轻笑,“以苏大人睿智敏思,若肯细想,并驳诘猜,可苏大人却从未提过,于某不知当朝最高品阶的女官,却也是个掩耳盗铃的人”,
“傻丫头”,苏沐雪轻摇着头,接过食盒,说道,“快归去罢”,翠儿应了声,看着苏沐雪,欲言又止,一顿脚走了。
翠儿一听,又是红了眼睛,哽着喉咙,“苏大人”,说着翠儿就流下泪来,抽泣道,“苏大人如许好的人,这辈子都会随心快意的”,
一时寂静,周池羽才开口,“他如何了?”,“操琴吟诗,倒也安闲”,苏沐雪应道,从一应安插来看,周池羽并未苛待囚禁的周仁。
“于大人有话请说罢”,苏沐雪晓得不该他的话,恐怕是不会罢休了,垂首拢袖道,
苏沐雪耳朵嗡嗡作响,她只看到于连的嘴巴开合着,听的不逼真,她摇了下头,那声音就仿佛从远而近的清楚起来,而话语直戳民气,“你可知,若没有宁家军派一队人马北下,苏家人在玉阳就该被劫杀了”,
于连面带恨意,“现在,皇上顾忌于某的巧舌如簧,恐怕于某说错了话”,于连深吸了口气,四顾摆布,才说道,“让旁人晓得,现在的皇上,当年的公主殿下,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以一城百姓的性命调换扳倒薛家的机遇,更率兵击杀统统叛军,赢的军中声望和先皇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