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帝位了?朝儿不过是看不上大周那些矫饰学问,没有真材实料的才子们”,周池羽撒娇的打断了天子的话,
天子抚掌笑道,“朝儿自幼跟在太后身边,才情学问应得你皇祖母十之五六,仁儿、越儿但是望尘莫及了”,
天子手握成拳头,放唇边浅咳两声,叮嘱道,“秋夜寒,谨慎受凉”,“父皇保重龙体”,周池羽灵巧地应道,
天子大掌抚过朝服,看着面前的孩子,端若华之事,宫里只要他、李承前和朝儿知悉,而六年来没有人疑华宫观的人,可见,朝儿虽年幼,却恪守奥妙,未曾有一丝忽视,足见此子的心性坚固。
但是,端若华独独保住了李承前,涓滴不提半点有关的事。
周池羽微皱了鼻子,脸上暴露些不欢畅,偏过脸不睬天子,“小孩脾气,还生朕的气了?”,天子抬手捏了下她的脸,笑着说道,
一如平常的萧索,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走到内里,宫女才迎了上来,见到是周池羽,恭敬地施礼,没有多说甚么。
周池羽不动神采,恭敬的把奏折一本本理好,念给天子听,再将奏折和紫毫递给天子,由他批复,熔化的烛油滴滴落下,宫女把灯芯挑了又挑,夜,渐深了。
天子伸手合上奏折,脸上并没不悦,只是说道,“女子不成议朝事,朝儿逾矩了”,
四年了,在这深宫里,有多少不能见人的奥妙深埋地下,有多少无辜的冤魂在悲诉,有多少险恶的用心在算计着。
夏菱不敢托大,忙的起家,跟在周池羽往回走去,“前些日子让你找的东西,找到没有?”,周池羽问道,“奴婢找遍了梅苑都没有”,夏菱回道,
周池羽灵巧的坐在他身边,问道,“父皇为何心有忧愁?”,天子转动手里的念珠,周池羽眼角扫过奏折,道,“寺人刘文?中饱私囊?”,
“但是陈文一事,朕自有主张”,天子淡然说道,周池羽微讶,随之哑然发笑,
身后的夏菱游移半响,说道,“公主,奴婢有事想禀”,周池羽点头,夏菱游移说道,“刚才奴婢去永凝宫送糖水后,贵妃娘娘打赏了五十两银子,奴婢不敢要,请公主决计”,
每年的这个时候,端若华会出宫去,偶然一个月,最多不过两月,就会返来,身子比在宫里会丰腴些,返来后神采愈发黯然,
“有何不成?朕给翰林院传道口谕便是”,天子视野落到了奏折上,微叹了口气,放在一旁,说道,“朝儿陪朕说说话”。
周池羽晓得她去见青笙姨了,她不晓得两个女人,何来如此深厚的豪情,让她老是清冷冷酷的皇祖母,能拘束到此等境地?
让天子每次歇着,伸手捧的茶盏,温度都是方才好,虽是应太后之命,让李承前在殿外奉侍,现在倒是叮咛道,“下去,让李承进步来”,
未几时,夏菱返来复命说,“公主,皇上都饮了,直道公主孝敬,脸上欢乐的很”,周池羽嘴角微弯道,“归去罢”,
“父皇,朝儿前些日子看陈庸传,其功劳批驳各一,想去翰林院取些前史来读,可好?”,周池羽走到天子身前,手指似有似无的划过案上的奏折,不经意地问道,
“太后精朝事,而父皇兴女学,授女官,为何朝儿就不能过问?陈文乃李公公的义子,但寺人乱政,飘荡上心,父皇念先帝之情,何如姑息群小,置之摆布,异于圣德”,周池羽字字珠玑,一针见血,道破了其间天子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