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神采还是,一手扶袖,替周池羽斟茶,说道,“殿里没甚么好东西,所幸另有些茶,皇姐请用”
“唔”,周池羽点头,“他何罪之有?”,“身为皇子,企图皇位,谋逆兵变!罪过滔天!末将以为将其囚禁此地,实乃皇上刻薄仁慈!”,侍卫恨恨说道,
站在思过殿外,周池羽眉头微蹙,她站在原地,摊开两手,心机翻涌,
“免了,这茶..朕..饮不惯.”,周池羽压下周仁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讳莫如深的凝睇着他的眼睛,
周仁笑了笑,放下茶壶,道,“粗茶淡叶,难入皇姐眼”,他自斟自饮道,“实在若细心喝茶,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几缕琴声时偶然无的从殿内传出,“呵”,周池羽嘲笑了声,侍卫不敢昂首,担忧天子大怒,只咬牙道,“末将渎职,未曾把守好殿内罪人!还请圣上降罪!”,
周池羽没有说话,周仁叹了口气道,“皇姐大可不必忧心皇弟有何非分之举,仁留在此地,亦非好事,只是母后身子弱,还请皇姐宽待两分”,
没有愁云暗澹的哀怨,也没有不甘心的凄厉,只如同一弯泉水从山谷流淌而过,月皎波澄,带着高山流水的雅意和安闲,无拘无束。
一朵小小的丹色桂,飘落在周池羽的掌心,握在掌心的性命,如此的纤细、脆弱,她悄悄合拢手,抬头望向远方,银盘当空,孤寂的月,沉吟不语。
一时无话,周仁饮茶,周池羽在察看。
洒在地上的沣酒,满盈着浓烈的酒香,倒叫周池羽想起了,那年树下,有人回身,温润笑道,“皇弟带了两壶沣州的酒给皇姐尝尝”,
跟着他的话语,手指置于琴弦,琴声如流水倾泻,清越而委宛,琴声如诉,
周池羽扫了眼,是宫里最末等的茶叶,稍有点位份的寺人都不肯用的,却没想到周仁却品的有滋有味。
“叩见皇上,皇上洪福齐天!”,守殿的侍卫有些惶恐,不料天子竟会来此地,跪下存候,“开殿门”,周池羽说道,
周池羽撑不住酒意,叹道,“八月十五,阖家团聚之时,朕却无人可共聚?好笑..好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夏菱应道,
闻弦歌而知雅意,周池羽精通乐律,自是听出其琴声的平和、怡然,她悄悄地听完一曲,起家,出殿。
秋来丹桂飘香,天香云外飘,宫中到处是金桂,唯有几株丹桂开在思过殿四周,周池羽身着
“不管皇姐信与不信,仁从没有夺位之心,只想与琴书相伴,淡泊平生”。
周池羽阖上眼,不再言语,只双眉微蹙,眉间忧思不散。
“朕不是少了谁,就活不下去了”,周池羽笑道,她直接取过酒壶,抬头灌着,呛的她眼泪直流,狠恶地咳嗽着。
手一松,姑苏绢丝如飘落的柳絮,翻覆着,落到地上,她揉了揉额头,酒意涌了上来,遂坐回龙椅上,夏菱跪在她身边,替她按揉着头,
“既知他身为皇子,又岂有你置喙之地?拖下去,掌嘴二十!”,周池羽也不看他,信步往里走去。
“现在宫里的事,你也要筹措吗?”,周池羽冷然说道,夏菱神采一惊,跪下叩首,“奴婢不敢,只,只,皇上未纳后宫,庆典之事夙来是先贤太妃筹划,太妃病倒后,便无人..无人..”,
周池羽神采不动,只说道,“你母后可非常人,若没有她在身后推波助澜,煽动苏家,朕也不必与你闹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