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灰衣父老朝着周池羽作揖,恭敬施礼,“不必多礼”,周池羽应道,父老昂首正要说话,却见中间的苏沐雪,欲言又止,躬身站在一旁,
“池公子,好久不见”,酒楼掌柜亲身在外驱逐,对着周池羽拱手笑道,“胖掌柜,身形一如畴前,有福分”,周池羽一扫昔日的端重,满脸笑意,拉过了苏沐雪,道,“这是我结拜的哥哥,带她来吃一回胖掌柜家的羊肉,喝上两壶沣酒”,
“苏大人不是外人,尽管开口便是”,周池羽淡淡说道,父老低头说道,“李塞、古成等人已在外候着,等殿下召见”,周池羽神采淡然,转头朝苏沐雪笑道,“畴前来时,闲极无聊,置了几处财产。李塞、古成是掌事,许是听闻我来了,便要把帐本拿过来”,
沣州、薛飞、各州府官员、户部侍郎郭恒、户部尚书薛贵和,这根线会牵涉出多少朝中官员,而要查此事的人,有比薛派的对峙派苏家之女,天子受命上奏民情的左思谏,苏沐雪,更合适的人吗?没有。
“你等放心,本殿下就算不顾安危,也定会护住苏大人的”,周池羽淡然说道,不待他们暴露惊奇神采,带着苏沐雪拜别。
“本日你累了,先安息罢”,周池羽拉着苏沐雪到了下榻处,从朱红大门走进,拐过了吊挂着点点灯笼的天井,听的流水潺潺,花香扑鼻,在灯火晖映下,青墙白瓦,檐角斜飞,竟是一处非常得趣的宅子。
她的话语如秋夜的细雨,点点滴滴落在窗外的芭蕉叶,敲到到内心,竟是说不出的熨帖,头顶轻柔的轻风,茭白的手指捏着一片花瓣,袖底飘过淡淡的香气,拂过了周池羽的脸颊,竟让她失神了。
两人归去,一起寡言,苏沐雪低头思考,沣州各州县,是西北首要产粮地,每年纪百万石的粮,更卖力军粮的供需,而沣州各州县上缴秋粮的数额,由户部决定。如果户部不知情,则是未尽彻查职责而导致秋粮未足额交纳,如果户部知情,则是放纵沣州到都城的官员,私分秋粮,其罪可诛。
她提起畴前的相处,想要让她记得那些幼年时的友情,她用过往的信誉提示她,她曾诺过不弃、不离,她用她曾在生射中消逝四年,让她惭愧、自责,从而不再拜别。
寒霜袭了满身,让苏沐雪微微伸直着,周池羽一手排闼,一手熟稔的揽上了她的腰,半偎着,屋里烘了暗香的暖炉,遣散了点点寒意。
浓厚的夜雾卷过皓月的莹辉,掩蔽了天上的皓月繁星,地上的遍野繁花,把苏沐雪的心,浸的潮润湿重,万般密意,点点生寒。
苏沐雪给她拉动手往前走,心底又是高兴,又是苦涩,心机百转千回,情义密布。
烧的滚滚的羊肉汤入腹,让周池羽的两颊染了红霞,双唇津润,跟着说话,有淡淡热气吐出,“汤味鲜美”,苏沐雪点头应了,只是那对视的一眼,她便知,刚才她所想到的,周池羽一样想到了。
苏沐雪呐呐应了,厚重的云层遮住了皓月,灯笼的微光给暗中吞噬了,她的眼眸明灭着。
“今儿刚杀的羊,包管新奇,公子尝尝”,胖掌柜笑眯眯的说道,给二人端上蘸碟,周池羽手里的白扇合拢,递给夏菱,随便道,“只传闻沣州天旱,但我看你这酒楼客似云来,看来并没影响酒楼的买卖昌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