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奶娘谁敢不给半分面子,夏纱接过来,道,“有劳嬷嬷了”,却见陈嬷嬷站在原地不动,夏纱只好盛了一勺,吹了吹,送到青溪唇边,道,“朱紫用一点罢”,
“溪..”,夏纱刚要开口,喉头一堵,竟哽咽了,她不敢看青溪那惨白的脸,浮泛的眼神,只是低头解开衣裳的纹扣,拉开小袄、中衣、里衣,拉着青溪的手,缠上暖和的腰侧,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暖和着她。
“不”,夏纱点头,用力握着她的手,“活着,我们都活着,活着才有但愿”,青溪望着她,眼神有点迷离、痴恋,笑道,“你还是怕死”,笑容忽而变得惨烈而断交,伸手掐着夏纱的脖子,笑道,“当初我若赐死你,再他杀,倒不必再受那些苦,多好,多好,好过这轻易偷生”,
青溪皱着眉,勉强启唇,把血燕吞了出来,夏纱拿丝绢擦了她唇边,又盛起一勺给她,青溪连着吃了好几口,陈嬷嬷这才对劲的辞职。
夏纱咬唇,顺手拾起披风,走到她身后披上,青溪侧脸,余光看到她的身影,瑟缩了下,重新望向窗外,不言不语。
景弘帝坐在榻沿,伸手重抚过她的发丝,拂去了落叶,覆在她放在小腹上的手,冰冷的,青溪身材一颤,蓦地惊醒,仓促的坐起来,秀眉紧蹙,正欲生机,却见到景弘帝,忙的下榻施礼。
青溪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用力猛地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看你现在就不想要命了!!敢说如许的话!我肚子里的龙种比我这个卑贱宫女出身的母亲,高贵多了!”,
夏纱利诱的望着嬷嬷,往屋里看了眼,道,“贵报酬何发脾气?”,嬷嬷拍了动手掌,尽是褶子的脸堆着笑,“这段日子朱紫总有些没精力,本日请太医来瞧过,本来是有喜了,清楚是大丧事,宝朱紫却发了脾气。你可得好好劝劝,别气坏身子,伤了龙种”。
她曾无数次神驰的,出宫后,置一处宅子,寻个绣房做绣娘,挣点钱,和小蚂蚱一起糊口的画面,完整破裂了。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老嬷嬷拉过夏纱叮咛道,“朱紫表情郁积,想是一时惶恐,但这毕竟是丧事,夏纱你出来劝劝朱紫”,
月室殿
“天冷”,夏纱抬手把窗户关上,“别关”,青溪抓住她的手,有些用力,冰冷的仿佛块寒铁,夏纱吓一跳,伸手抓住她的两手,彻骨的凉意,跟掉在冰窖里似的。
“朱紫,请用燕窝羹”,陈嬷嬷端着一盅燕窝羹出去,呈给青溪,“不消了,没胃口”,青溪掩鼻,回绝道,“朱紫,这血燕但是熬了数个时候的,对身子大有好处”,陈嬷嬷不让步,对峙递到青溪跟前。
景弘帝听闻青溪有孕的动静后,龙颜大悦,犒赏了无数的珠宝,从朱紫提到了嫔,并言等诞下龙嗣,再封贵嫔,对于宫女出身的青溪来讲,不啻于极大的恩宠。
夏纱抱着她,泪水滴到她的脖上,道,“不,不,我不能落空你,小蚂蚱”,青溪的身子剧颤了下,推开她,高低打量着她,嘲笑道,“如何?怕我死了,再无人庇护你?”,
夏纱刚走到寝殿外,便闻声花瓶砸碎的声音,清脆的、分裂的、狠狠的用力砸下,随即便是一阵低呼声,另有青溪略带愤怒的清斥,“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