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纱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发楞,青溪有了龙嗣,就不再只是奉养过皇上的女人了,此生再没有出宫的机遇了。
类似的一幕勾起了景弘帝心底的痛苦,他记得当年梅妃刚诞下朝儿没多久,就是这般不安、惶恐,时候都要守在朝儿身边,一刻不见就仿佛失了心魂,四周寻觅。
“朱紫脚可还麻?”,夏纱跪在她脚下,悄悄揉着她有些发肿的脚,青溪靠在榻前,眼神浮泛,没有方向,却始终朝着夏纱的方向。
青溪皱着眉,勉强启唇,把血燕吞了出来,夏纱拿丝绢擦了她唇边,又盛起一勺给她,青溪连着吃了好几口,陈嬷嬷这才对劲的辞职。
景弘帝悄悄走到美人榻前,秋叶染了霜色,风吹过,簌簌往下掉落着,满目萧索,身形薄弱的青溪蜷在榻上,发丝、肩上都有落叶,美的让民气惊,仿佛如风中秋叶,转眼飘落,再也抓不住了。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老嬷嬷拉过夏纱叮咛道,“朱紫表情郁积,想是一时惶恐,但这毕竟是丧事,夏纱你出来劝劝朱紫”,
邻近初冬,窗户翻开着,冷风往里灌着,吹散了屋里淡淡的异香,破裂的青花瓷混乱的散落一地,桌上的茶杯倒着,水沿着案边滴落着,青溪垂着长发,衣衫薄弱的坐在窗前,背影纤瘦而萧索,一动不动。
夏纱曾觉得活着好,活下去就有但愿,但是现在看着青溪的痛苦,她踌躇了。
“免礼了,身子弱还在内里,谨慎受凉”,景弘帝握着她的手,解下披风,替她披着,细心瞧着她,双眸乌黑的有些浮泛,带着忐忑、错愕,肤色惨白,两手纤细,模糊可见青筋,唯有隆起的腹部,略微痴肥些,其他处所都肥胖的惊人。
陈嬷嬷刚走,青溪皱眉,神采丢脸,夏纱忙的递过银盂,青溪呕了一声,全都吐了出来,神采又白了几分。
景弘帝听闻青溪有孕的动静后,龙颜大悦,犒赏了无数的珠宝,从朱紫提到了嫔,并言等诞下龙嗣,再封贵嫔,对于宫女出身的青溪来讲,不啻于极大的恩宠。
可青溪却始终不得高兴颜,成日郁郁寡欢,身形渐消,薄弱的如纸片,在庭中坐上半日,不准任何人靠近。
“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青溪梦话似的喃喃说道,两手拢在腹前,伸直的更紧些,看上去极其不安和惊骇。
出门后的宫女相互看了眼,满脸利诱,目睹着夏纱过来,忙的围了过来,向她乞助。说也奇特,夏纱明显给朱紫当众惩罚过好几次,按事理是不讨朱紫欢心的,宝朱紫表情不好时,夏纱又常能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