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闻言,惊的浑身颤抖,蒲伏在地,声音又尖又高的叫道,“皇上,不成听信旁人歪曲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
“虽有苏家数名精兵,但乱军浩繁,如何保的她安危?”,周池羽秀眉紧蹙,薄唇微抿,丝丝凉意从眼尾逸出,
周越径直冲到殿里,紧紧挨着薛贵妃跪下,扶着她的手,叩首道,“儿臣为父皇在西蜀冲锋杀敌,征得数座城池,不知母妃所犯何错?母妃这些年管理后宫,经心奉养,求父皇宽恕其错!”。
华衣有些游移,躲开周池羽的眼神,半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出城前,留下一只信鸽给城中的暗哨,没多久,信鸽把信传给了我”,华衣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卷纸,递给周池羽。
“越儿,你先出去!”,景弘帝并不看周越,厉声道,“儿臣...”,周越还要开口,“不要违背朕的旨意!”,景弘帝缓缓说道,字字愠怒,他少有脾气发作,一旦发怒,非同小可,
乱军多疑,称苏派与薛派虽在朝中可对抗,但自知为乱乃大罪,不信戋戋女官所言,将其扣在军中,要朝廷出诏赦世人之罪,才肯开释苏沐雪,投械归顺。
景弘帝看着薛贵妃,长叹了口气,道,“本日起,禁足凝容殿,今后非诏不得踏出一步!”,说毕,拂袖而去,薛贵妃瘫坐在地,面露死灰。
“三殿下,皇上有旨,不成擅闯....”,内里有寺人吃紧劝说,“让开!母妃!”,周越的声音在内里响起,焦炙、火急,“儿臣求见父皇”,
周池羽接过册子翻看着,官员名字列列在录,贿赂数量详确,竟以户部侍郎为首,连户部尚书薛贵和皆连累在内,另一本册子里记录了武备物质的分刮。
而后,沣营撤离驻扎虎帐的衔县,退至沣州城,杀其保卫,紧闭城门,斩首城主薛飞,把其财产搜刮一空,并大开粮仓,把沣州城闹的乌烟瘴气。
华玉面无神采的跃到屋檐上,盘腿坐在檐角,望着远处微动的树梢,手里还握着半截,泛着银色光芒的梨花针,在指尖摩挲着。
动静一传到都城中,全朝震惊!!尤以苏之年、苏暮寒为甚!!
宫中争斗不息时,西北驻守的沣营出了大事,因与羯族交代,数十年来有军队驻屯边疆,地处险要,而频频犯难的羯族,脾气残暴,生啖血肉,故沣营的粮饷一向比别的大营优厚。
华衣是公主殿下的人,技艺高强,善长轻功,把账册交给她,能顺利送到周池羽手中,而周池羽对秋粮一事本就在乎,以她的身份,更无益于向皇上禀报,这些细节,苏沐雪都想到了。
只因皇上亲封的左思谏,苏家高低最为心疼的令媛,苏沐雪,尚留在大乱的沣州城中!
“皇上听信贱婢一面之词,便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不甘!!”,薛贵妃早已面色如土,如强弩之末的哀声辩道,
华衣冷脸,愤怒地瞪她,翻出窗,回身跃到墙头,脚尖一点,攀到远处的树上,躲了起来,扬声道,“小衣不想见你”。
乱军知薛氏在朝中权势独大,此举连续斩杀薛飞、薛番,定是砍头的罪,但若不反叛,一样会战死在羯族手里,留不了全尸,倒不如在临死前,吃顿饱饭,喝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