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蓉桥,西”,徐太史一听,低声说道,“谢长公主提点”,回身上了小舟,往蓉桥西边而去,“苏大人,失陪”,林文轩拱手对苏沐雪说道,见她点头,顿了顿,又道,“林某定当竭尽尽力,为苏大人求得此莲”。
小宫女曲儿,看到殿下躬身,想要献殷勤替殿下把花折下,却被夏菱拦住,轻声道,
“殿下,这株虞美人开的真好”,周池羽坐在荷池边的小亭子里,撑着下巴,望着满园的花色,发楞。
周池羽着金丝软言罗,浅粉曳地望仙裙,夏菱怕夜里天凉,给她披了件软毛织锦披风,最妙的是头上佩的虞美人绢花,以杭贡的绯绫、纹纱而做,柿嫡花者,栩栩如生,纯白染一圈浅粉,如害臊的美人。
回宫后,仿佛就剩下一小我,在斗着。
长公主所指的林文轩,一身雪色暗纹锦袍,头戴玉冠,漂亮温雅,倒真是个面冠如玉,芝兰玉树的人,才情学问,家世不俗,难怪招蜂引蝶了。
“哦?”,周池羽戏谑地挑了挑眉,暴露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夏菱见她并无不悦,胆量大了些,道,“殿下已年满十六,是到了婚配年纪了”,
走到席间,周池羽一眼就看到了坐着的苏沐雪,看看四周,那个不是经心打扮,锦袍盛辉,而她,一身素净的不能再素净的衣裳,不簪花立钗,淡然坐在席间,如果走在内里,谁能想到这是苏家长女,朝中左思谏大人。
“本年的题目是寻物”,长公主笑道,领世人到了心蓉湖,乃先太皇钦赐之地,广可泛舟,湖上飘着数千盏莲花灯,星星点点,如同天涯坠落的星子,又如活动的乌黑缎带,煞是都雅。
“本日自家宴席,不必多礼,安闲些,给昭宁公主奉茶”,长公主轻笑道,让周池羽坐,周池羽抬眼,见长公主身边的侍女,个个姿容绝色,身材娇美,跪在长公主身边,奉侍她喝酒,喂葡萄。
客人都堆积在心蓉湖四周,繁花盛开的后花圃,反而清寂,暗香四溢,万千花朵,孤芳自赏。
长公主命人呈上托盘,盘中卧着一株含苞弓足,翠玉作茎,纯金作莲瓣,“一株千重翠玉寒弓足”,
“昭宁见太长公主”,周池羽先去拜见长公主,为抵春寒,屋里烘着地龙,香炉里熏着香,长公主身着海棠蝉纱丝衣红纱,勾画出小巧身材,慵懒的躺着,已是不惑年纪,倒是肌肤光滑,腮红肌雪,有几分醉卧海棠的模样。
周池羽停下脚步,笑道,“仿佛有点意义”,她信手握过一朵虞美人,却也不摘,只是放到鼻尖嗅了下,道,“闲谈无事,凑个热烈也好”。
“本宫已将一株与翠玉寒弓足相差未几的鎏金镂空莲藏在湖中莲灯下”,长公主笑道,话音未落,已有性急之人,抢过了湖边的小舟,划水往莲花灯而去。
轻纱雪纺,满室熏香,地龙烤的人发热,周池羽不免想到,滇王长年在西蜀,长公主单独留在都城,看来日子倒也非无趣,各过各的清闲日子。
“你...”,苏沐雪刚要开口,林文轩已回身拜别,“不必...”,残剩的话语消逝在风里,苏沐雪低低叹了口气,朝着周池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