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朗声笑起来,看了眼周越,道,“朝儿说的有理,越儿你若能如你皇姐和皇兄般勤恳,朕心才是甚悦,都陪朕去沧浪亭,朕要考考你们的课业”,
话音未落,却听得一声望严的声音传来,“本来都在这里,让朕好找!”,身着明黄龙袍的天子手里把玩着玉佩,缓缓走来,
“母妃!昭宁毁了儿臣献给父皇的画!还脱手伤了儿臣!”,周越愤然站在薛贵妃面前说道,手里死死地拽着画。
此时,方有些老臣子,感慨当日先太后的高瞻远瞩,其远思非常人所能及。
周池羽仰起下巴,轻视地看了眼周越。
“越儿,怎地拖沓好些时候,快随本宫去沧亭,别让皇上等久了”,薛贵妃从不远处冲着周越招手,身后跟着老嬷嬷,宫女寺人一行人,阵仗颇大。
“周池羽!你这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懒与你见地!”,周越见到那头款款而来的周池羽,一袭粉樱色织金锦襦裙,腰间挂着翠绿葫芦玉坠,头上簪着那支先太后留下的金丝攒珠凤钗,眉横远山,粉靥晕薄,星眸含微怒,却清澈非常。
一时候,不但肖蔺为世人赞叹,周朝女子的职位亦获得晋升,常日深居简出的大师闺秀,出入书斋、茶苑,赏花品诗,治学论政,放弃了女子不该在外抛头露脸的鄙俗诟病,乃至有效仿天子最宠嬖的昭宁公主的兴趣,策马猎场,引弓骑射。
四年的时候不算短,周朝历经鼎盛,兴水利,筑边城,减赋济民,特别是当年圣上决意而行之的办女学,开科考,在初遇冷后,周朝首位三元落第的女状元肖蔺,入朝授官,官拜翰林院,升仆射,力平西蜀灾荒,谏言与北境互通贸易。
“罚你作何?父皇只是问你可有伤到?”,天子话语一出,薛贵妃眉头微跳,“儿臣无碍”,天子道,“你贵为公主,岂能随便脱手,伤着该是如何”,
“你!”,仿佛给踩着尾巴样,周越憋的满脸通红,愤然指着周池羽,
周池羽这几句话说的周越一愣一愣的,让薛贵妃神采乌青,这昭宁年纪尚幼,嘴皮子工夫却好生了得,若不在她羽翼未丰时小惩大诫,怕今后气势嚣涨。
周越抿唇,气的眼底通红,却知她所言不虚,闹到父皇那边,终归都要包庇周池羽的,周越气不过地愤然抬脚往宫女踢去,把小宫女踹在地上,抓过画就要走。
天子看了眼池羽,眼神并无指责之意,周池羽嘴角微翘,淡淡说道,“父皇虽爱好惜之的真迹,但父皇心中看重的,却甚过一副画。三皇弟的心机若放在治学上,恐怕更能讨得父皇的欢心”,
而在皇宫里,有些东西一样模糊的窜改了。
“猖獗!大胆主子竟敢冲撞..!”,三皇子周越跳起来骂道,身形比四年前瘦了很多,个头拔高,肩宽背直,那张漂亮的脸上尽是戾气地喝道,身后跟着的宫女瑟缩了下,垂首敛目,不敢多言。
小宫女吃疼,坐在地上不敢哭,低头抹着眼泪,周池羽表示身边的宫女,夏菱忙的把她搀起来。
这些年,除了告状他还会做甚么。
天子这才接过咏梅图,细细赏看,赞道,“果然真迹,一副难求,越儿故意了”,“儿臣寻了好久,只可惜..毁了这幅画..”,周越不失时机地教唆,
这几句夹枪带棒的话,清楚就说周池羽仗着天子宠嬖,刁蛮霸道,行事有伤手足同甘之情,更是讽刺周池羽不过是个公主,而周越才是正统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