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太后一面拿块白雪绢擦眼睛,一面点了点头。
大清朝自从康熙五十一年十月间,第二次废太子允礽,监禁咸安宫今后,今后不建东宫,嗣位新君,在大行天子生前,亲笔书名,密藏于“金匮玉盒”当中。
不消说,这是筹议嗣立新君。匆急之间,不知如何定此大计?亦没有暗里筹议的能够,拥立固然是从古以来保繁华的绝好机遇,但却苦于无人可拥。
两宫太后并排呈现,一式黑布棉旗袍,光秃秃的“两把儿头”,没有花,也没有缨子,眼睛都肿得杏儿般大。
一旦天子驾崩,第一件大事就是翻开这个“金匮玉盒”,但是同治天子无子,大清朝父死子继,一脉相传的天子系,到此算是间断了!
“邦家不幸,宗社为重。唯有请两位皇太后,择贤而立,然后恳请垂帘。”这意义是在载治的两个儿子中,选一个入承大统。
大事是嗣天子在那边?
就在这大雪封冻的氛围中,闻声一对白纸灯,导引着两宫太后临御,只闻声“花盆底”踩着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还能听得“息率、息率”擤鼻子的声音。
如许过了半个钟头,才见他仓促出殿,回到外务府朝房,用蓝笔开了一张名单,起首是近支亲贵:
“醇亲王的儿子载湉,本年四岁,秉承为文宗的次子。你们顿时拟诏,筹议派人奉迎进宫。”
然后是军机大臣、御前大臣、外务府大臣、南书房翰林、弘德殿行走的徐桐、翁同龢等一共二十九个,算是皇室的“一家人”。
这一说,慈禧太后放下李德立进呈的,“六脉俱脱,酉刻崩逝”的最后一张脉案,渐渐收了眼泪,看着养心殿的总管寺人说道:“都出去!”
名单开好,荣禄派出专人去传懿旨,立召进宫。
在理应当如此,因为宗社大计,生民祸福,就在她这句话中定局。
话还没有完,寂然跪聆的王公亲贵、元老迈臣中俄然起了骚动,只见醇亲王连连见面,继以失声痛哭,是绝望而不甘的痛哭,仿佛在风平浪静的湖中,俄然发觉本身被卷入一个湍急的旋涡中似的。(未完待续。)
世人一时沉默不语!
也不知是因为隆冬更阑的冰冷,还是内心冲动而至?只是一个个的身子都在颤抖,牙齿震得格格有声。
寺人宫女,一概躲避,西暖阁内就是荣禄为两宫太后密参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