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本年五十一了,也不晓得另有几年?归政今后,总该有一个养老的处所吧!”
本朝建国,尽惩前明之失,康雍两朝,真能够媲美文景之治,纯天子天纵圣明,雄才大略,不殊汉武,但是所失亦与汉武相仿。
以是,不待阎敬铭话毕,神采就很丢脸了。
“不是这话。垂帘到底不算甚么合法的体例,哀家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为本身筹算筹算。不能落个名声,说到了该天子亲政的年纪,还把持不放。
“既然如此,又何必专设衙门。”
实在,哀家这么操心,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争一口气吗?要说到危难的时候,没有哀家拿大主张,真还不成,现在中法和约订成了,基隆的法国兵也撤退了。
这番表示,使得慈禧太后深为对劲,但是大要却有遗憾之色:“唉!”她叹口气,“你起来!哀家也晓得你们还饶不过我。”
“能够。”醇亲王同意他的观点,“御前,军机一起去看,免得过后有人说闲话。”很较着,所谓“说闲话”是指阎敬铭。
“太后这模样用心,天下臣民,无不感戴。不过,天子年纪还轻,典学未成,上赖太后的覆育,亲政一事,现在言之过早。”
前人说的是‘激流勇退’,哀家不趁这个时候见好就收,岂不太傻了吗?”
“我还记得,当时的上谕是:”现在时价艰巨,何忍重劳民力?统统三海工程,该管大臣务核实勘估,力杜浮冒,次昭撙节,而恤民艰。
慈禧太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哀家也是这么在想。修三海的上谕,跟大兴水兵的上谕,一起发吧!让天下都有个数,哀家该归政,享几天清福了。”
醇亲王一向不置可否,而心中已有成算,以是这时候不等她再往下说,从速接口答奏:“臣等早就筹算过了。只等经费稍稍充盈,把三海好好修一修,作为天子保养太后天年之处。”
醇亲王不晓得她俄然冒出来这句话,有何含义,他一贯谨慎,不敢自作聪明去作测度,只毫无神采地答一声:“是。”
“但愿如此。”阎敬铭慢条斯理地说,“大兴水兵,户部竭力以赴,大兴土木,不知款从何出?”
“太后这么说,臣等置身无地。”诚恳的醇亲王,真觉得慈禧太后在发牢骚,以是惶恐得很。
说铁甲船每艘要两三百万银子,未免过火其词,向德国定造,即将驶来中华的“定远”、“镇远”两舰,每艘造价不过一百六十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