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了徐弘本身,以及几个贴身侍卫,他身后的御林军早已乱成一团,本身人打杀起来。徐弘定睛看去,几近目眦欲裂。钱冒不是个例,好几个被拉拢过来的统领,都被身边人猝不及防杀掉,仅存的两三个反应敏捷的,也被反叛的兵士围攻起来,根本来不及构造部下反击或是救驾。
林泽出去,先向周瑛道了喜,然后谈起闲事,将昨日徐弘起兵被擒一事悉数道来。最后,林泽说道:“陛下受了惊,在宫中养病,从逆者皆已下大狱,不过……徐太傅传话说求见殿下。”
周瑛嫌弃地戳了一下孩子的小面庞儿,“红皮猴似的,长大抵还这么丑,我就不要你了。”
林泽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意却包含风雷。小天子蓦地心头一骇,退了半步。
周瑛漫不经心逗着孩子,淡笑道:“你昨日趁我出产,兵围公主府时,就没惦记过孩子的死活,现在又何必作此怜子神态呢?”
徐弘手掌攥紧剑柄,嘴唇紧抿,“这是陛下,你是要犯下弑君之罪吗?”
徐弘眼中一沉,原还想兵不血刃拿下公主府,但现在看来,是制止不了一战了。当日丁唐出京办差,要带走他的嫡派御林军右卫,因怕打草惊蛇,徐弘允了。但就算如此,徐弘部下的御林军也是丁唐四倍不足,还是是胜算在握。周瑛既然早有预感,不成能没算到这一点。
丁唐轻嗤一笑,打断了钱冒底气不敷的怒斥,眼神挖苦扫过徐弘的脸,落在小天子身上,看似恭敬,实则骄易一拱手,“陛下放心,臣定会从这些个乱臣贼子手中,挽救回陛下。”
徐弘沉默半晌,终是开了口,“你记得一年前,陛下生的那一场沉痾吗?那是他头一次晓得,是你亲手赐死了前后,才哀毁入骨,大病一场。”
“先前兵围公主府,说要大义灭亲。现在兵败了,倒要来念姐弟情分,伉俪情分了。”丁唐嗤笑一声,“徐太傅,同朝多年,我今儿个倒是才晓得,徐太傅竟是这般厚颜无耻。”
丁唐勒马停下,打量着才走顿时任的御林军统领钱冒,玩味道:“公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没有虎符授印,就想坐稳御林军统领的位置,钱冒,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不远处的徐弘听到,老婆诞下麟儿,本身现在却成了阶下囚,不由心中一痛。
丁唐转头,似笑非笑,“不过是败军之将,我如何不敢?”
徐弘嗓音晦涩,“兵变谋逆,罪当满门抄斩,可徐家……”徐弘眼神哀告看向周瑛,“这都是我一人的主张,其别人是无辜的,看在孩子的份上,可否网开一面?”
丁唐命部下接办降兵降将,上马来到公主府门前,林泽开了门,二人正要说话,却听府内一阵喝彩声传来,一个小宫女冲了过来,欢乐道:“殿下诞下麟儿,母子均安。”
林泽道:“徐太傅,你当真觉得你们暗里里的行动,殿下一无所知吗?”
徐弘眼神一痛,像是被劈面打了一拳一样。
“恨我?”周瑛悄悄笑了,“就拿陛下来讲吧,他晓得父皇下的旨,我传的令,却重新到尾只恨我一人,为甚么?因为父皇是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恨不起,也不敢恨,连动机都不敢动。”
徐弘见势不妙,怕小天子此举摆荡了军心,上前接道:“林大人就别在这儿巧舌如簧,颠倒是非了。究竟谁是忠,谁是奸,天下民气中自有公论。现在御林军统领丁唐已被调离都城,副统领钱冒已是弃暗投明,投效了陛下。”徐弘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御林军,嘲笑道,“京盘大营远在京郊,远水止不了近渴,我倒要看看,凭着这戋戋数百府兵,林大人是要如何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