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枝急了，上前一步哀告道：“大人若不信，尽管去派人探听，谁不晓得贵妃娘娘把七公主记在名下，宠嬖非常。”
自住入明熹宫，周瑛还没这么被下过脸。不过，一没下跪，二没叩首，这一点慢待周瑛没放在心上，也就不感觉委曲摧辱。可天子此举是在迁怒，还是已经给她定了罪……
那位中年将领语气中的不肖，再痴钝的人都能听出来，此人来得倒巧。
丁唐摆摆手，命令让御林军让至两边。
左边殿是寝卧，有天子的贴身寺人乔荣亲身守着，明显天子在内里。
“后花圃。”周瑛悄悄咬住下唇，“若我没记错，花圃这两天只开了山茶花。”
这类时候由不得周瑛后退，不管是论情分，还是论孝道，周瑛都不能明哲保身缩回乾西四所去。更何况这件事牵涉到她，若她不在场，被胡乱安上罪名都无从辩白。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中年统领再问，丁唐却不再解释，背动手，一晃又没影儿了。中年统领无法转头，正瞥见又有一群华服美人结伴遥遥而来，不由黑了脸。
公然，就听娃娃脸将领自报家门，“鄙人丁唐，忝领御林军右卫，这位殿下是？”
屋中是熟谙的雕阁安排，却仿佛平白暗淡下来，扑鼻就是一股中药味，光是闻一闻，都感觉舌根泛苦，牙根发麻。天子坐在床头，握着徐贵妃的手，低低絮语着甚么。
来人是一个娃娃脸的御林军将领，面庞嘟嘟着，眼仁黑而亮，一笑就是两个敬爱的新月，光看脸的话，仿佛是个可亲奸刁的邻家少年。恰好一身银甲白袍，身长八尺，猿背蜂腰，那通身气势比经年老将还要胜上三分，让人望之心惊。
“究竟如何回事，烦姐姐跟我细说清楚。”周瑛紧皱眉心。
中年将领被缠得不耐烦，“别说只是……”
“甚么！”周瑛万想不到是徐贵妃出事，来不及阐发短长干系，急仓促一面走，一面叮咛，“你去跟庄夫子乞假，说我有事……罢了，姐姐跟我回宫，另派小我乞假。”
两人不再说话，只闷头赶路，不一会儿就来到明熹宫。
“是啊，昨儿公主还摘了几枝山茶花，献给了娘娘，娘娘欢畅得亲手插好瓶，摆在月窗前的琉璃案上，还赏了公主一匹软绛罗……”素枝声音越来越低，“娘娘不会是……”
素枝辩白道：“我家公主可不是外人，就住在明熹宫的西配殿。”
一只手俄然从前面伸过来，按在中年将领的肩上，腔调轻巧，“出了甚么事，这么热烈。”
“若真是那几枝山茶花好事，那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周瑛白了脸。
固然跟天子的身边人不好太靠近，但好歹也算混个脸熟。乔荣见到周瑛也不料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入内叨教。不一会儿，乔荣带返来一个好动静，“公主请吧。”
丁唐笑眯眯，“殿下何必此言，明熹宫原就是殿下的家，收支本身家哪还需求别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