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享得齐人之福,又不想承担此中结果,这世上哪来的便宜事?
天子到底有点知己,“今后就算你母妃待你不好了,朕也会护着你,断不会让你受委曲。”
天子只觉被说到了内心上,“还是小七懂朕。”
天子直起腰,当真起来。
“父皇跟和母妃又不一样。父皇会手把手教我练字,用饭时会特地给我夹菜,还样样都是我喜好吃的……和母妃又哪比得上父皇。”周瑛咬了下嘴唇,闷闷地垂下头,“从我搬进明熹宫,我去秀玉宫存候了那么多次,可见到和母妃的次数,一把手都数得过来。就算我是个傻的,吃了那么多回闭门羹,也晓得和母妃并不喜好我。”
周瑛当真道:“以是这桩事,我必须替父皇认下。”
天子语气中的委曲无法,周瑛只当没听出来,她转回了话题,“我的主张实在很简朴。母妃从半年前有喜后,就一向没出过门,明熹宫又被母妃管得铁桶普通,母妃天然没法打仗外源。但有两人倒是例外,一是父皇御驾到临,当然收支无碍,另一人就是我了。”
天子沉吟道:“这也何尝不成。不过,好端端把你迁出来,总要给你母妃一个来由。”
周瑛冒充想了想,才慢慢道:“来由是现成的,就说我几乎害了母妃,父皇撵走我,一是为了给母妃出气,二是为了奖惩我的错处。”
周瑛之前做了铺垫,天子也接管了她心智并非普通孩童,以是她考虑了一番字句,就道:“和母妃做的好事恶果已成,父皇对和母妃的惩办已下明旨,这二者都木已成舟,无可变动,但有一件事却有进退的余地,即父皇不谨慎做了虎伥一事。”
天子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你倒另有理了?”
天子眼神软下来,这孩子倒是重情分。
天子本来就心虚不敢面对徐贵妃,现在有了周瑛这番大义凛然的说辞,倒成了天子为徐贵妃后半生的幸运着想,而不得不撒下谎话,让年纪尚幼的女儿顶罪,“罢了,就听你的。”
对于天子的两端和稀泥,周瑛只作不知,“父皇已经还了母妃公道,想必父皇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父皇从廖朱紫处带了瞿麦的气味,传给了母妃,使母妃几乎出事。”
周瑛心中大石头这才落地,“多谢父皇成全。”
周瑛抬起手背,擦掉泪,口气果断,“别人错了,母妃或许只是一时悲伤,悲伤过了,该活力就活力,该抨击就抨击,又是好人一个。但如果是父皇,依着母妃越靠近越责备责备的性子,肉痛难过都是轻的,就怕她心死成灰,一辈子行尸走肉一样,到时候又该如何?”
天子点头,算是接管了这个来由,又问道:“那你分开通熹宫,想搬去哪儿?按说你本来就在秀玉宫,这回合该搬归去才对。但你跟和嫔不对于,秀玉宫又要封宫三年,你若去那儿不但迟误学业,过得也不会快意。其他妃嫔呢,你跟哪个靠近些?”
“我想为父皇分忧啊。”
周瑛偷偷瞄了一眼天子,有点谨慎虚,“她既然不喜好我,那我也不喜好她,以礼相待,不落人丁舌就罢了,凭甚么要我掏心挖肺待她?”
周瑛自天然然引出真正目标,她牵起嘴角,暴露一个勉强的笑来,“今后母妃只怕见我一次,就会想起一次旧事,对我的不喜也会随之增上几分。趁着昔日情分还未耗尽,不如我就此分开通熹宫,就算母妃今后想起我,也不会满是一腔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