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唐既故意查徐继年,这些东西当然早就筹办安妥,固然不测于天子对周瑛如此青睐,但周瑛先前逼问出桃溪县令冯安的实话,也算帮了丁唐一个大忙,故而此时也不刁难,将一应质料悉数呈上。
周瑛又弥补道:“且这一笔笔的银子,数量可实在很多,毫不是家中有几十上百亩地,或者开一二家商店,就能赚得来的。更何况本朝有端方,官员不能从商,其别人或许钻空子,记在老婆亲信名下,但徐大人却表示得再端方矜持不过,绝无此等环境。”
天子点头,却减轻语气道:“若无不测的话。”
天子握紧周瑛的手,打断了她的话,“不,他们还是会死。”
传闻这湖妖一身白纱,却恰好美艳至极。樵夫渔民凡有误入,皆会被湖妖勾引去,享一夜*极乐,而后在天明时,被活生生挖出脑髓,眼睁睁看着湖妖吃净最后一口,才会死去。
“别的,冯安对此事毫不知情,可见安设人犯一事,徐大人相称谨慎。这么一多量人的安设,不成能无声无息,除非两种能够,一是隐于荒宅陋巷,二是藏于深山老林。”
丁唐先解释道:“泰安州产盐,是相沿煎盐古法,由草木灰将湖水多次稀释,成为卤水,再引入锅炉房措置,在铁锅中数次蒸煮,最后插手盐母,凝成湖盐。”
周瑛闭了闭眼,很久道:“好,我听父皇的。”话音一落,周瑛内心仿佛空了一块甚么。
周瑛细细看过,眼神有些奥妙,“这位徐大人可真是可贵的好官,兴建水利,修建门路,乃至为泰安州争夺了好几项免税的福利,也难怪数年考评皆是上等。不提乞丐流民,泰安州也的确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若无不测的话,在父皇南巡返程以后,徐大人的位置也该升一升了吧。”
“既然徐大人捐赠银子一事,从五年前就已开端,那么这回的人犯失落恐怕不是第一次。把这些年泰安州犯人的灭亡率,与其他州县做个比较,若确有出入,再重点查一查,多出的是不是一些举目无亲,或刑期长达几十年,甚或毕生囚禁的人。这是人手。”
天子眼神含笑,虽没出口奖饰,却直接叮咛丁唐道:“就遵循七公主的思路去调查。”
如果流言是报酬放出,那故事中被湖妖弄死的人,恐怕也是被人所害。这些年代长远的案子,不好去查,丁唐存眷的是另一桩事。盐场中空无一人,精确的说,是活人。
周瑛会心一笑,而后道:“单从经历上看,徐大人这般为百姓做实事,他不升官,另有谁更有资格升官呢。父皇你瞧瞧,每日鸡鸣则起,即至府衙办公,深夜才返,特别为官廉洁,不贪财,不好利,不好书画金石,不恋醇酒美人,一心全放在百姓身上。如许的人,想必不是大忠,便是大奸吧。”
天子倒是一奇,接过卷宗来看,“竟另有此事?”
周瑛合上卷宗,向前一推,“本相如何,还要靠丁统领调查。”
周瑛回之一笑。
丁唐行动很快,只几个时候,就搜到了冯安所说的函件,并拿着徐继年的公文,交由工部侍郎年大人查验,获得了二者并非一人所写的结论。丁唐前去返报,天子却问周瑛,“如果你待如何?”
但现在天子不急着发怒,拉过周瑛的手握着,只觉触手一片冰冷,顿觉更加心疼,放软了调子,安抚她道:“小七别怕,父皇在这儿呢。父皇给你包管,这些人绝对不会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