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笑容一顿,慢慢道:“这倒是成心机了。”
周瑛起家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开了小铜锁,从锦盒中取出一个玉瓷瓶,“两年前,我从南疆得来这么一瓶丸药,叫玉容丸,传闻只要服用两粒,就让容颜不老。”
和亲一事,尚在待定当中。固然周瑛晓得天子已经定了主张,会嫁女儿和亲,但在朝臣眼中,天子态度含混不明。大陈跟西突厥毕竟干系敏感,诸位大人能站在金銮殿上,起码都晓得审时度势,在殿前争辩归争辩,但在天子未表白态度前,没谁会没分寸,随随便便流露给外人。
但这些就不必说出来,让徐弘跟着她操心了。周瑛领了徐弘的美意,“放心,我有分寸。”
以是周瑛也不担忧林泽知情,考虑了一番说话,才看向林泽。
林泽心念一转,就道:“既是经年未见,公主心中有疑,也在道理当中。我想公主那朋友如果个别贴见机的,就该主动发誓,最好将身家性命托付。毕竟若公主那位朋友当真可托,过后也必会安然无虞。既是损不了他分毫,又让公主放了心,岂不分身其美?”
林泽一进门后,就对周瑛拱手一礼,抬眉笑道:“公主但是改主张了?”
林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瑛点头,“做这件事的,分歧适任何一个皇宫或朝中熟脸的人,不然被人叫破,可就适得其反了。更何况林泽也不是不知根底之人,我跟他算是旧友,品德信得过。”
如许一个胆小心细,又辩才极佳之人,实在是游说别人时,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头一桩事,二皇子日日跟阿史那吉莽同业同止,想要办成此事,先要把二皇子隔开,若被他发明端倪,必会好事。这你放心,我会给他找点费事,让他顾不上这头。后者也不难,朝中主和的大人固然占多,但主战的几位大人也分量颇重,颇能与之一战,我会约一些人乘机进谏,把水混淆……”
周瑛固然手底下有些人手,但善于此道的却没有。这事干系严峻,周瑛可不肯勉强找个忠心,却不精于此的坏了事。林泽虽一定可托,但当年避祸时林泽的谨慎胆小,也让周瑛印象深切。至于其辩才,古玩店相逢时,林泽反客为主一番游说,要说周瑛一点心没动,那纯粹是哄人的。
林公子是谁徐弘皱眉。
但林泽是否可托,还在两可当中,周瑛当然不会坦言。
周瑛在林泽面前站定,把玉瓷瓶放在林泽手边,浅笑道:“你感觉如何,林公子?”
周瑛站起来,一边缓缓走向林泽,一边慢条斯理说道:“幸亏林公子提示,我才想起了这一瓶劳什子。实在光阴已久,说不定都已经见效了。我原也不想做甚么,不过是拿它作个凭据,总归我那朋友品德无虞,过后服下第二粒玉容丸,也不会形成任何毁伤,不是吗?”
徐弘抬手,止住她的话,无法道:“好歹让我帮一点忙吧。”
林泽恭维道:“竟真有此物?岂不让人趋之若鹜?”
周瑛笑了笑道:“我有一桩事,要请一名朋友帮手。但事涉奥妙,我却跟那位朋友经年未见,未敢等闲拜托,恰是两难当中。若林公子是我的话,筹办如何办?”
周瑛当然晓得林泽所说者何,和亲一事已是给她敲了警钟。这些年她奉迎天子,交友盟友,稳固职位……但是这烈火烹油、鲜花招景之像却一触及塌。真正大难临头,这类种给不了她分毫助力。借来的威势,毕竟不能久全。权势只要握在本技艺中,才成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