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在心中弥补一句,就算信不过,她也会让林泽变成信得过的。
和亲一事,尚在待定当中。固然周瑛晓得天子已经定了主张,会嫁女儿和亲,但在朝臣眼中,天子态度含混不明。大陈跟西突厥毕竟干系敏感,诸位大人能站在金銮殿上,起码都晓得审时度势,在殿前争辩归争辩,但在天子未表白态度前,没谁会没分寸,随随便便流露给外人。
周瑛在林泽面前站定,把玉瓷瓶放在林泽手边,浅笑道:“你感觉如何,林公子?”
周瑛固然手底下有些人手,但善于此道的却没有。这事干系严峻,周瑛可不肯勉强找个忠心,却不精于此的坏了事。林泽虽一定可托,但当年避祸时林泽的谨慎胆小,也让周瑛印象深切。至于其辩才,古玩店相逢时,林泽反客为主一番游说,要说周瑛一点心没动,那纯粹是哄人的。
林泽跟父母义绝,无妻无子,现要寻个威胁的人选,都挑不出来。不过,人都惜命,拿别人作威胁,就算再密切,看得再重,毕竟不如拿他本身的性命威胁,来得直观有效。
林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话如此较着,林泽当然猜得出来,这位朋友是谁。
徐弘听了周瑛的话,一想也在理,但还是道:“就算他再如何值得信赖,你也不要掉以轻心,这件事事关你的毕生,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需求的话,把他的父母老婆、同窗老友抓起来作威胁,也未为不成。”
周瑛当然晓得林泽所说者何,和亲一事已是给她敲了警钟。这些年她奉迎天子,交友盟友,稳固职位……但是这烈火烹油、鲜花招景之像却一触及塌。真正大难临头,这类种给不了她分毫助力。借来的威势,毕竟不能久全。权势只要握在本技艺中,才成心义。
周瑛请林泽入坐,才道:“那事且先不急,倒有一桩事就教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