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是亲父子，关于朝政和权力，这些东西还是分得清楚些好。
她们都是在殷朔的狠辣下苟活的人。
“为父要这书房做甚么？现在既不办公又不睬政，你本身用罢。反正上房也有一间小书房，为父常日要读书练字在那边便可。”
他说得哀告，殷朔也不再推迟。
殷姬媱如有所思，忽道：“可太病院那些人都和玉扶走得很近，或者我把玉扶的名号抬出来，或许他们会肯为你经心医治！”
“那你就先说说，陛下遇刺一案到底是如何回事？”
他愣了愣，第一次有种这个相府的仆人已经不是他的感受。
殷朔没有禁止。
殷姬媱想了想，她那么仇恨殷朔，约莫更不想听大嫂这个称呼，便道：“那……我就称你闺名可好？”
这些文书是丞相的，而他已经不是丞相了。
丹阳公主好久未闻声这个名字，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叙话以后，殷兖和殷朔父子二人回了外书房。
殷朔怕他多心，忙道：“山高高不过太阳，父亲毕竟是父亲，非论儿子走到甚么位置，父亲都是儿子心中最恭敬的人。这里本来是父亲的书房，父亲如果不喜好就改回原样，仍然由父亲利用。”
“长公主，一会儿太医来了，我会让他先给你看诊。我额上的伤疤已经治不好了，我认命，可你的病不能一向拖下去。”
殷姬媱身为女子，虽未出阁，有些事好歹也教诲本身的婆子说过。
“未见得，他能拉拢一个两个，可太病院的太医那么多，朝中的大臣那么多，总有人会把我的环境奉告陛下的。”
丹阳公主嘴角翘着，眼中倒是一片冰冷的绝望，“你觉得陛下真的是被蒙蔽，以是才没有救我吗？说到底是他不在乎我这个mm罢了，畴前我能在父皇面前为他美言，他才会看重我。现在他已经是陛下了，他看重的就只是那些弄权的大臣罢了。”
殷兖又命人去请太医来看殷姬媱看诊，说是怕女子面上留个疤今后不好出嫁，却不知殷姬媱的疤早就诊不好了。
她抬起脸来，怔怔地看着殷姬媱，“玉扶？呵，你公然在顾侯府住了两个月，已和她亲热到直呼其名的境地了。”
她也没有戳穿此事，只道陪着丹阳公主回东院，顺道让太医也给丹阳公主看看。
常常想到此，她内心就难受得紧，和丹阳公主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比如殷朔。
殷兖在房中四周走了走，看到书案上堆砌着很多文书，下认识伸手想翻开看看，又缩回了手。
殷兖踏进外书房，敞亮的大云母窗有些晃眼，全部书房沐浴在亮光之下，和畴前的阴暗完整分歧。
丹阳公主笑了笑，“别称我长公主了，金殿之上那位天子是我的远亲兄长，却底子不管我的死活，只在乎殷朔这个能替他拢权的丞相。我和你一样是亲人的棋子，你明知如此还称我长公主，我只感觉讽刺。”
殷兖如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你现在在朝中的声望，远胜于为父当年为相之时……”
殷朔忙拱手道：“我自作主张窜改了很多布局，还请父亲包涵。我现在深受陛下信赖，加上驸马的皇切身份，府里迎来送往的人比畴前多了很多。有些事要放在外书房谈，似畴前那样阴沉沉的轻易惹来猜忌。”
他在边上的太师椅坐下，扫了殷朔一眼，“闽中路远迢迢，很多事即便你手札奉告，为父还是体味得未几。不过为父还没有老胡涂，从进门到现在，你们一个个满口谎话，是感觉为父老胡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