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幸听了这话,顿时心惊肉跳。可不等他停歇下来,又听云尾巴狼道:“如此,你可晓得我为何要诽谤这两家的干系?”
云沉雅这才端庄起来,问道:“看信了?”
新衣裳做好,刘媒婆的红帖子也送来了,按例一溜儿相亲工具排下来。舒棠翻一翻,脸上乐开了花儿。这回的人名了不得,连京华城第一俏公子阮凤都在上头。
舒棠对刘媒婆千恩万谢一番,回屋后,乐得坐不住,又将新衣裳翻出来,想要穿给她爹爹看。舒三易见着闺女儿这架式,先是一愣,再是一惊,凑上前谨慎翼翼地问:“红妞子,你做啥这般想不开?”
司空幸深吸一口气,说:“倘若方唐两家起了纷争,至公子便可趁乱探得联兵符地点。”
唐玉愣在屋里,忍了好久,才咬了咬牙,伸手去拆那封信。
是了,南俊国官方有言,“临南富庶,穆东乱世”,意义就是唐家财产可比天下,但有了穆东的方家,才气有乱世的繁华。八字之间,高低已分。
听了这话,唐玉的神采瞬息白了一白。
书房里焚着沉水香,内里傍晚已经尽了。云沉雅舒畅地将手中书卷又翻一页,眼神忽闪忽闪。外间有人叩门三声,来者是司空幸。
诚恳说,唐玉本来觉得云沉雅也瞧上了舒棠,早做好了十二分的备战筹办。可这会儿,尾巴狼笑得他的情意后,脸上却不见涓滴醋意。唐玉虽仍有肝火,心底里也稍稍放心了些。
南俊京华之地,若真要遴选出个世俗公子哥,唐家二少首当其冲。方亦飞富则富矣,雅则雅矣,肩上的担子却颇重。而相较之下,唐家的基业全由大少和两位叔叔承担了去,加上二老宠嬖小儿子,哪怕唐玉日日枕金睡银,他们也不觉为过。
正要禀报,司空幸的眼神不慎落在桌案上,嘴角蓦地抽了三抽。云尾巴狼面前摊开的,鲜明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云尾巴狼却将司空幸的心机瞧得通透。他站起家,慢悠悠地走到司空幸旁,拍拍他的肩道:“这个倒也没甚么。今儿个唐玉说了句令我忒不痛快的话,我得将他留着好生折腾折腾,获咎获咎。”言罢,他便理了理衣袖,慢腾腾地转悠了出去。
舒三易对着她高低指了指,说:“你说你弄这一身儿黄灿灿,脑袋上要再顶一朵丝瓜花儿,整一个大金宝哇。”
云尾巴狼倒也不介怀,瞧了他这反应,只是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往桌上撂了,便开门逛了出去。
云尾巴狼又笑起来,却将话头挑得非常明白:“方唐两家的嫌隙已深。你们唐家充其量财多人面广,比起方家的权势,却实在差了一大截儿。如何,得了明天的经验,你还信赖方亦飞?”
司空幸点了点头,拱手道:“唐玉已经看信了。部属只怕……他不信赖那信是方亦飞亲笔所书。”
司空幸告饶地将他望着。
舒家老先生站在原地迷惑:“这个闺女儿,比来咋老是念着那云官人哇?该不会是瞧上那小子家的两条刁狗了吧。”他正思虑着,又听得舒家小棠在屋里扯嗓子唤了声:“爹――,你去后院儿泥墙上,帮我扯朵丝瓜花儿――”
语罢,她又扯了扯衣角将衣衫拉直,喜滋滋隧道:“正巧本日要去寻云官人还笛子,我将这身衣裳穿给他看,他铁定夸我。”说着,不等舒三易回声,她便溜着小跑兴高采烈地回了屋,去取云尾巴狼的玉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