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太小廊子,舒家堆栈的后院还跟平常一样。独一的分歧,便是多了几株海棠花树。
“那几株海棠,是小王爷送来的。红妞的娘亲喜好海棠花,红妞自个儿也喜好。”
屋外风更大了些,一枝海棠花枝从镂空窗探进屋,带着暗香。云沉雅扶着舒三易在桌前坐了,又抱了棉被,帮他盖在腿上。
云沉雅一愣神,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闲着无事,便将结好的账目送来,你也好对一对。”说着,他又道:“前次你送来了三坛果酒,这小坛子不易买到,下人将酒水运出来,我便顺道给你捎来。”
“红妞,来人了哇?”舒三易道。外衫披在肩上,他一瘸一拐地从屋内走出来:“估摸着又是要下雨的天,水汽重,我这膝盖骨又疼起来了哇。”
她本日穿戴粗布衣裳,这副模样,就像畴前阿谁小傻妞。
舒棠听了此言,赶紧上前将舒三易扶住。她看了看云层积厚的天,诚恳点了头:“爹,云晔公子来了,我去给他拿酒。下雨了你进屋里歇着。”
舒棠忽地抬开端,亟亟道:“云公子,你……你坐坐吧,先别走。”
舒棠重重点了下头,抿着唇,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阮凤……”云沉雅忽地笑起来,有点自嘲,“真是对她不错。”
舒三易不知云晔到底是谁,他想要做的,只是庇护水婳的女儿。
云沉雅转而凝眸去看窗外开得极盛的海棠,默了一会儿,道:“舒老先生,那年我送小棠一枚海棠花的簪子,怎得此次返来,一向不见她带着?嗯,另有……”说着,他敛起眸子,话音有些哑然,“另有一只白玉镯子。”
舒棠对好账目,昂首对云沉雅一笑,说:“云公子做得账目都是对的。”
云沉雅看久了,便不由勾起唇角。浅淡暖和的笑意挂在脸上,他感觉这些年来,她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幸而一向都在贰心底。
虽是明知故问,倒是相思入骨。
舒棠从堆栈里追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如许一幅调和风景——云尾巴狼单手托着酒坛立在堆栈外,莴笋白菜于不远处,如同乖乖兔普通和顺地蜷着。
云沉雅一愣,又不知该说甚么了。一贯伶牙俐齿的他变得笨拙起来,半晌只道:“如许啊……”
舒三易叹了口气,没回声。
舒棠又道:“我、我新酿了果酒,你尝尝成吗?”
斯须,舒三易又叹一声:“唉,你这又是何必呢?”
舒三易蓦地明白了为何舒棠克日来的笑容比往昔更明丽。哪怕这两年来,她从未在他面前提及云沉雅这三个字。可舒三易晓得,她仍然等着。不然,以她按部就班的脾气,又岂会不急于本身的婚事。
舒棠见了云沉雅,不由诧然。她往前走了几步,似是没敢信赖:“云、云公子?云公子怎的来了?”
因他说他不是。即便他真的和她的云官人很像。
可惜……不是。
但是这一刻,当这个如玉如画的人再次站到舒三易面前时,往昔的肝火忽地就烟消云散。
这时,云沉雅却从另一旁扶住舒三易,与舒棠道:“先去温一壶水来吧,我扶老先生进屋歇着。”
一时之间,云沉雅不由感觉宽裕,像是说甚么都不对。
舒棠听他说罢,忙不迭接了小酒坛。寻了一处将坛子安设好,舒棠便将云沉雅请进堆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