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天上有层云。一夜风雨后,永都城西郊的水宅外,一株海棠开得更加鲜艳。
舒棠见状,忙道:“云官人,是不是很疼?”
阮凤沉了口气:“娘亲也莫为当年之事过分烦恼,毕竟逝者已矣,不管是水婳姨,还是鸳鸯姑姑,都是仙去之人了。”顿了顿,又道,“倒是前阵子,娘亲说想见阿棠……”
措置好伤口,舒棠见云沉雅额头有汗,赶紧倒了盏茶给他。喝过茶,云尾巴狼复苏很多,想起方才的事,不由有些难堪。但是舒家小棠却不介怀,她看了看云沉雅的伤,咧嘴一笑,随他走在床榻便,觑了他两眼,谨慎翼翼地说:“云官人,我与你说件事儿。”
“她很好,只是……”
阮凤没有答话。
“嗯,娘亲让我在两今后,将这把琴还给阿棠。”
云沉雅怔了怔,微微一笑:“你说。”
水瑟伸手抚上七弦琴,琴弦在指尖一晃,收回泠泠之声。“阿玥这丫头,我从未将她当作丫环,而是半个女儿。她是鸳鸯之女。当年水婳姐归天,是鸳鸯一力将重责担了。我欠她一小我情,理应要照顾她女儿的后半辈子。”
见阿玥走远,阮凤不由笑道:“娘亲迩来更加随和,本来下人就少,独一一个服侍在跟前的丫环,起得竟比娘亲还晚些。”
“肩上的担子?云官人的家业,很大吗?”
水瑟发觉到阮凤到来,停了弦,对着亭外人淡淡一笑:“昨日还在念你,本日你就来了。”
语罢,她又拿着药罐俯身畴昔。
明眸若星,阿玥的脸更红了些,她偏过甚,应道:“嗯,夫人说,说是七夕要到了,她……”
“厥后你走了,我也怨过一阵儿,想着你要真返来,我就再不理睬你了。可我没出息,现在你真返来了,我还是想,还是想陪着你。夏天摘桃子给你吃,到了夏季,就帮你晒被子。”
“我照着父王的意义,与娘亲说了。”
杜凉沉默,少时,他道:“以是,她不要这把琴了?”
阿玥的目光在阮凤身上流连一瞬,随即弯膝道:“是,感谢夫人。”
云尾巴狼的伤约有一寸长,半寸深,虽没伤着关键,但也需好好包扎才不至于传染。舒棠撒完药粉,又寻了把剪子,左试右试都不着力,便对支支吾吾地对云沉雅道:“云官人,我得将黏在伤口的衣裳剪开,你……”她四下一望,目光落在屋子的西角,“你能不能去床榻上,靠墙坐着?”
前襟敞开,暴露刻薄的肩膀,胸膛处得空的肌肤。舒棠见了,顿时心跳如雷。她通红着一张脸,一手扶着云沉雅的右肩,一手将药粉洒在伤处。
舒棠仍有担忧,说:“我再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云官人,你忍着点。”
舒棠道:“我弄不明白。”
云尾巴狼闻言,又是一愣。过得半晌,他再“嗯”一声,老诚恳实地坐去榻上。
杜凉往车壁一靠,闭上眼:“也好,七夕是水婳的生辰和祭日,到时,你派人将这琴还了,但不要将事情说破,先看看舒棠和舒三易的反应。”
云沉雅晓得她指的是月事带的事,脸上也微微一红,却又轻声解释说:“我……这些事,我不太懂……”
阿玥一边带阮凤去宅后水榭,一边道:“我起得晚,夫人应当夙起了。少爷来得巧,昨个儿夫人还说有事要交代少爷,让我今儿去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