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宇笑了一会儿,又将笑意敛住,说:“二哥,你也返来吧,随我们一起。六王爷承诺我了,只要你肯返来。只要我们两兄弟联手,办完这最后一桩事。今后天高云阔,我们便再不欠他的了。”
太阳暴虐,院中草木都沐浴在热浪中。唯独梧桐树下阴凉,两兄弟传着酒喝,你一口我一口。
“不好。”司空宇眸色一沉,他偏过甚,瞟了司空幸一眼,又无所谓地拍拍腿背,“几年前,我们为六王爷办事儿,碰到突袭,大哥他为了庇护我,中了两箭,腿废了。”
司空幸眉头皱得更深,他薄唇抿紧,一言不发。半晌间,二人便过了十余招。出招人越打越镇静,手中寒光一闪,俄然之间,一把双刃匕首便呈现在他的掌心当中,与此同时,他高呼一声:“二哥,用你的匕首,我们来好好打一场!”
司空幸犹疑一瞬,忽闻耳畔劲风起,他侧身一闪,避过凌厉的一掌后,又腾身落于院内。
司空幸刚要举步走,听了这话,面色僵住。
司空宇见司空幸沉默不语,便接着道:“二哥,六王爷厌倦朝廷天下纷争,联兵符一事毕,他也会去官归田,今后不问世事。你返来,我们一同助六王爷保住联兵符,好不好?”
司空宇闲闲倚着大树,笑起来:“呵,谁让英景轩那么傻,公开了本身的身份?这么一来,你们要救方亦飞,就不是那么轻易了吧?”
司空幸愣住,半晌,他抬起拳头,在司空宇肩膀上锤了一下。
三兄弟是孤儿,自儿时,便被人送去宫里做保护,学技艺。三兄弟中,属大哥最沉稳,司空幸木讷,司空宇调皮。学做保护很苦,司空宇闲暇之时,便偷些吃食分给三兄弟。而他最喜好偷的,还是宫里的美酒玉液。
司徒雪发觉出司空的非常。本日一大早,她本来在铺里头帮手。云尾巴狼出门转悠时,让她摘些木槿花,给景枫送去。司徒雪被云沉雅一提示,这才想起二公子仿佛对木槿情有独钟。她刚采了木槿,便在巷弄里遇见司空幸,谁知……
畴前奸刁又桀骜的弟弟,何曾有如许低声下气的时候?
六王爷与司空三兄弟的“欠”,源之一壶酒。
巷弄狭小,司空幸说罢,侧过半边身子,让司徒雪先过。司徒雪听了他的话,有些惊奇,走过司空幸身边时,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本技艺里的木槿,摇了点头,说:“我采这木槿,并非为本身,是为二公子。”
司空幸接过酒壶,饮了一口,点头道:“嗯,你事前偷了酒,埋在树下,酒壶口穿了根线。要变酒的时候,你只需寻到线头,使内力一提,酒坛子便能被你变出来。”
司空宇听了这话,不由朝后退了两步,他摇了点头,苦笑一声,低声问:“二哥?你这般做,只是为……一个忠心的忠字?”
司空宇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儿,在手中掂了掂,朝前抛去。石子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从木门的门环隔空穿过。司空宇见状,不由欣然一笑。
因那阵子,司空幸已然是英景轩的贴身保护,六王爷讨不走他,而是带走了司空宇和司空博两人。偷酒的罪,也就不了了之了。
过了半晌,司空宇却大笑起来,他又看司空幸一眼,撩起衣摆,走去院子的东南角,在一棵梧桐树下大喇喇地坐下,手在背后一绕,便变出一壶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