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便再不欠他的了。
司空幸闻言,也温声笑道:“年老是个能够闲下来的性子,你却不是,你能放下六王爷贴身保护的身份,去过平常日子?”
“不好。”司空宇眸色一沉,他偏过甚,瞟了司空幸一眼,又无所谓地拍拍腿背,“几年前,我们为六王爷办事儿,碰到突袭,大哥他为了庇护我,中了两箭,腿废了。”
他瞟了眼临江街口的绿杨树,又将目光逗留在司徒雪手里的木槿,撑开折扇,懒洋洋号召了声:“早啊,司徒。”
“好不好”三个字说出口,司空宇的语气软了下来,像在哀告。
司空幸听得这声“二哥”,目光滞了一下,目睹着司空宇攻到面前,他忽一回身,拔出腰间长剑,以剑鞘击向司空宇的手背。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司空宇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儿,在手中掂了掂,朝前抛去。石子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从木门的门环隔空穿过。司空宇见状,不由欣然一笑。
“大、至公子?”
木槿鲜艳,将司徒雪的脸映托得明丽动听。司空幸见了,顿时有点无措。他夙来有轻微的花粉症,这会儿忍了忍,还是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畴前奸刁又桀骜的弟弟,何曾有如许低声下气的时候?
司徒雪说:“这几天,二公子总时不时来铺子门口看这木槿,想来是喜好这花。我方才见本日的木槿开得好,便采些与他送去。”
司空幸又怔了一下。风过巷弄,木槿花枝摇摆,他的眸色暗淡下来。沉默半晌,司空对司徒雪点了下头,与她擦肩而过,往铺子的方向走去。
司空幸瞳孔猛地收缩,他回过身来,震惊道:“你说甚么?”
司空宇笑道:“以是,二哥,到时候,你会帮哪边呢?你若能来助我一把,那英景轩顶多受个重伤,联兵符的事上,能够会受些阻力。可你若还是忠心耿耿尽忠英景轩,那么赔上的……”司空宇眼神一厉,一字一句地说,“就是我司空宇的一条命!”
酒过三巡,司空宇笑说:“二哥,我们三兄弟,就数你最木讷。畴前同在大瑛禁宫做保护时,你曾问我,何故每次都能从树后变出酒来,时隔这么多年,你猜到没有?”
语罢,司空幸再默半晌,沉声说了句:“道分歧,不相为谋。”说着,他回身,便朝院门走去。走了几步,司空幸忽又回过甚,淡淡道:“等这事毕,我……去看看你和大哥。”
“不过那今后,六王爷便赐了我与大哥一处宅子,宅子大小,跟这座废院子挺像的。大哥闲来无事,在宅前种了三株绿杨树。他说……”司空宇一顿,转头看着司空幸,“等今后,二哥你也返来了,我们三兄弟便住在一起,做点小谋生。”
一个“欠”字,在司空幸内心激起旋涡。有多少年,他都没有再能够想起这个字。
司空幸脚步顿住。
三兄弟是孤儿,自儿时,便被人送去宫里做保护,学技艺。三兄弟中,属大哥最沉稳,司空幸木讷,司空宇调皮。学做保护很苦,司空宇闲暇之时,便偷些吃食分给三兄弟。而他最喜好偷的,还是宫里的美酒玉液。
两兄弟同时一顿,相视大笑。
司空幸沉默了一会儿,唇角也勾出一个极淡的笑,“嗯”了一声,坐去他身边。
出招之人见他武功利落卓绝,不由收回一声赞叹,闪电般掠到他身后,又再次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