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雅又笑了一下,接着道:“七夕刚过,舒老先生……怕只是思念你娘亲了,过几日就会好了。”
这会儿,舒棠却像想起甚么事儿,拍了把脑门子,跑去灶台前。锅盖揭开,一股甜饭香随即飘出。舒棠拿铲子在锅里搅了搅,转头问说:“云官人,你吃过了么?”
舒棠点了点头,又蹲着挪到海棠花树的另一侧,持续翻找:“家里有好几坛果酒,怕放在酒窖里跟沉棠酒窜了味儿,平常都在膳房里收着。这几日,为了不让爹爹喝酒,我便将果酒埋来树下。”
舒棠自锅里舀出一小铲,伸到云尾巴狼面前,道:“云官人,你尝尝?”
舒棠随云沉雅走了一段路,昂首只见他背影苗条如玉树,不似尘寰人。
他抬扇遥遥指了指舒家堆栈,道:“方才我见跑堂的在打打盹,堆栈今后院的小门虚掩着,便直接过来了。”
舒棠抿了抿唇,忽又垂着头,持续去拍身上的泥,过了半晌,才低声答:“他们说我娘亲叫做鸳鸯,不过爹爹没提过。我娘亲的事,我爹一点都没跟我提过。”说着,她又谨慎翼翼地昂首看向云沉雅,眸里闪着委曲的光,轻而又轻地添了句:“真的。”
云沉雅心中又涩又闷,亦垂眸道:“小棠,陪我逛逛,可好?”
云沉雅苦涩一笑,垂眸却见她紧抓着本身衣摆的手,指节发白,微微颤抖。他目色滞住。斯须,云沉雅抓住她的衣腕,将她抓着本身衣摆的手渐渐移开。
她每回都如许,难过的时候,背影象个小老头。
只见他笑得缠绵,如玉温良,伸手在她腰间揽过,舒棠便没入一个暖和的度量。
云尾巴狼乐了,他看了眼咕噜噜冒泡的八宝粥,挑扇随便指了指,缓声道:“仿佛熟了,再不请我吃,就煮干了。”
却听那头,舒棠又喜滋滋隧道:“云官人,我给你兑些酒好么?我畴前尝过,兑一点葡萄酿在八宝粥里,很好吃的。”
棠花巷子悄悄的。残夏时节,伸出墙外的枝头,落了一地的花。风卷花瓣,异化着水意,劈面清爽而温凉。
但是舒棠不等他说完,便从他手里接过酒坛,垂着头,弓着背,往膳房走去了。
舒棠仍闷闷站着,好半晌,才重重点了下头。
云沉雅接过碗,拿着勺子舀了两下,米苦涩香扑鼻而来。
七夕过后,天又热过几日,以后便凉了下来。
舒家小棠大喜,随即跑出膳房。
很久,云沉雅紧蹙的眉头垂垂伸展,内心头也渐次明白过来。他拂袖笑了笑,温声道:“小棠,别担忧。”
云沉雅闻言,眉梢悄悄一抬。虽非雨天,但因这几日气候阴沉,树下泥土一向微湿,呈淡淡的黄。云尾巴狼俄然思及三年前,舒棠一身艳黄如丝瓜花的穿着,内心头恍然大悟。
八宝粥掺了点葡萄酿,清爽醉人,可云沉雅却吃得味同嚼蜡。他喝粥的时候,舒家小棠搬了根板凳坐在膳房门口,看着院里海棠,看着天涯云头,呆呆的模样。
云沉雅一顿,跟着站起,惊奇地问:“舒老先生如何了?”
可恰好,就是她这副又呆又傻,不做出涓滴神伤的神采,令云沉雅的心中难过起来。
云沉雅左手托着坛子,右手将坛口处的绳索捋了捋,笑说:“这绳索本是明黄,夜里露水重,感染几日露汽褪了色,便跟泥土普通无二,找起来,是要吃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