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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倒也不客气,尽数吃了出来,却还感觉腹内有些空荡荡的,皱着小眉头道:“阁主,我再这么吃,只怕到了十月,会胖成球的。”
“哪有这么说话的,徒弟玉川他尘缘没了吧?”唐老爷拉了唐玉川一把,又满眼希冀地看着十一慧。
唐玉川此时早已没了昔日的机警劲儿,闻言立即双手合十,沉声道:“弟子的确想要削发。”
以是崔大人一来问她这婚事,她便破天荒地表示了附和之意,崔大民气里也纳罕极了,但因赵平治和媒人还在前厅候着,总归不能让人等久了,显得怠慢,便只得先去应这门婚事。
从禅房出来,温云卿便直奔膳堂而去。
约摸半年前,吏部将薛桂从金川郡调回都城来,层次虽升了一级,又是京官儿,但到底是个没权的闲职,是明升暗贬了。
相思正和碗里的素馄饨做斗争,余光瞥见来人,便对不远处的小沙弥道:“小徒弟,再来一碗!”
第二日,温云卿和相思带着唐玉川上灵绝寺,唐老爷不放心,说甚么都要跟着。
四人到了灵绝寺,只见寺门香客如云,问了门口的小沙弥,说是十一慧已经在禅堂等待,便引着四人往禅堂去了。
两人走后,薛真真却在原地站了好久也未出来。
“你从金川郡来都城,又结婚,我都是从别人丁中晓得的,白费你年幼时曾在我坐下听禅理,现在竟也不思佛法进益了,真是白费了天生的慧根。”
这熟人生得貌美端庄,见到两人也是一愣,恰是薛真真,她已梳了妇人发髻:“温……温阁主,魏……温夫人。”
相思现在有些痴钝,还未开口,温云卿便已开口道:“我传闻薛大人调回京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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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膳堂出来,陪相思在禅院里走了一圈,温云卿便催她上车,相思争不过,便只得噘着嘴往门外走,谁知刚出院门,便赶上个熟人。
那几个蜜斯见状,内心便有些不痛快,一顿脚走了。
因而这几日,唐老爷便拿着两人的八字,在各处算了几卦,竟真的没有说凶的,他更拗不过唐玉川,怕他真的闹到要削发的境地,便也算是半推半当场承诺了这门婚事。
那小沙弥便又盛了满满一海碗馄饨端了过来,相思递了个瓷勺给温云卿,头却没抬:“相公你尝尝,好吃得紧。”
十一慧便问了他的八字,又说了些让人云里雾里的经文典故,唐老爷便一向眼巴巴地看着,恐怕这十一慧俄然收了本身的儿子做和尚,心中好不难过,幸亏中间的相思和温云卿一向用眼神安抚他,这才稳住没拉着唐玉川便跑。
十一慧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衲,因已提早与他说过启事,他便简朴问候了世人,然后对唐玉川道:“但是这位施首要削发?”
唐老爷既然同意要测测崔蜜斯和唐玉川的八字,这事儿便好办了很多――别的不敢说,拉拢十个八个算命哄人的江湖骗子,相思还是有掌控的。
忙活了大半月,万事妥当,只等春日。
相思只说和温云卿还要烧香还愿,便没同他们一起走。
十一慧摸了摸乌黑的髯毛,高深莫测:“你已经碰到了。”
相思这才回过神来,也忙还了一礼,便被温云卿扶着与薛真真擦肩而过了。
唐玉川却不肯善罢甘休:“那我要到那里去寻那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