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一愣,见相思不过是个十岁摆布的娃娃,便觉得戚寒水在打趣他,却也对相思拱手道:“那找药的事就费事魏小少爷了!”
戚寒水话音一落,便从门外出去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进屋便是一揖到底:“赭红堂掌事周清见鞠问主。”
郑管事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顾长亭,他猜疑接过,发明沉甸甸的,翻开一看竟是两块银子,足有二两,忙退归去:“郑叔这是做甚么!”
周清又是呵呵一笑,看了顾长亭和相思两眼,才道:“阁首要南下了。”
顾小大夫把方剂递给劈面的病患,道:“请您到堂里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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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水应了一声,指了指相思,道:“那是云州府大药商魏家的少爷,要找甚么药尽管去问他!”
“先生于我来讲是可贵的良师,只这一项便够我还一辈子了。”
“爷爷身子结实,昨儿还提起先生来着。”相思笑眯眯答道。
王二娘落了面子,嘴上却道:“这么小的人儿能瞧甚么病,怪不得这儿看病便宜,原是弄了个娃娃随便乱来的。”
三人吃罢饭,顾长亭把晚间郑管事给他的二两银子拿出来,双手递给老夫人,道:“这是先生给我的补助,请奶奶收着。”
周清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戚寒水,道:“这是阁主的亲笔信,着部属带来,别的来时阁主还嘱托,让堂主帮手筹办几味药材,不然瘟疫起时怕没有药用。”
祖孙说了会儿话,顾夫人便来唤用饭,顾长亭便扶着老夫人到外屋去,桌上已摆好了两菜一汤,都是浅显的乡野小菜,但顾夫人的技术颇好,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里屋的顾老夫人也闻声了响动,大声问:“但是长亭返来了?”
云州府夏季雨水多,也不知是过了几个冬夏,这匾额竟被腐蚀得黑一块绿一块,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匾额上面还挂着两朵已经风干的蘑菇……想来是夏季长出,仆人也未曾管的原因。
相思促狭,却也是个顺杆儿爬的主儿,一躬身,对两人道:“既然戚先生要找药,不如和这位先生同去府上一趟,我嘴笨,怕把话学落了,你们本身与我爹说,这事情才不会出岔子。”
顾老夫人的身子这几年好了很多,也多亏戚寒水来看过几次,又兼着顾长亭通了医理后的经心调度,白叟家暮年丧子失家,本身也以为老景必定凄苦非常,哪知本身那坚固的儿媳和孙子竟硬是撑起了这个家,时候久了,顾老夫人也看开了,只盼望这孙儿将来娶一房知冷知热的媳妇,一辈子安然完竣就好。
云州府的日子平和而安宁,冬吃肥鸭,春吃笋,夏吃冰碗,秋泡温泉,一眨眼就是三年。
少年独自进了门,见顾小大夫正在看诊,便轻车熟路地自去搬了个凳子在中间坐了,拿起墨在有些干枯的砚台上磨了起来,未几时砚台上便积了一小汪墨汁。
戚寒水一愣,他来云州府也有四年了,只每月一封安然信,因离阁里远,便有些放逐山川的意义,阁里的事也不去管不过问,阁里也是每月来信说些当月环境,本月的信已经到了,这时派人来又是为了甚么事?
一条并不宽广的冷巷两侧,站满了前来看病的百姓,步队的绝顶是个破褴褛烂的两开木门,门框吊颈着个匾额,只写了两个字: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