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说上几句话,便又有一个患者坐在了劈面,顾长亭只得放心看病,这一看便从早上看到了天擦黑。
“先生于我来讲是可贵的良师,只这一项便够我还一辈子了。”
少年面皮洁净,一双吵嘴清楚的眼里透着股机警劲儿,虽是个男孩,却比很多女孩要标致些。
刘三爹白了王二娘一眼:“顾小大夫的医术好着呢,他看完开过方剂,戚先生还要再看过,那开的方剂少有窜改的,倒是你如果信不着这儿,就到别处看去,在这嚼甚么舌根子。”
“这几日气候窜改无常的,好多人害了风寒,我今儿也抓了几服药,在箱子里,早晨煎了给你和奶奶喝,防病的。”
王二娘落了面子,嘴上却道:“这么小的人儿能瞧甚么病,怪不得这儿看病便宜,原是弄了个娃娃随便乱来的。”
虽这院子有些破败,位置又非常不起眼,内里住的倒是鼎鼎驰名的戚寒水先生,他不但是外伤的里手,治内病也是手到病除,且诊金不贵,吃他一副药便有疗效。
送走最后一个病患,顾长亭揉了揉有些生硬的后颈,起家拉着相思的手腕进了堂里。一进门,见戚寒水正“呲溜呲溜”地喝着小茶水儿,明显因为有顾长亭这个徒儿在前面挡了一道,戚老头儿的日子过得非常津润。
豆腐坊的王二娘身材微胖,常日鲜少抱病,却因这几场雪,也害了风寒,本想喝点姜汤扛畴昔,何如这风寒越来越重,只得咬牙拿出些银钱瞧病。她双手抄在棉袄袖里,缩着脖子,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不时打个喷嚏,只感觉这步队实在挪动得太慢。
中间的少年手中拿着狼毫细笔,“唰唰唰”地奋笔疾书,顾小大夫话音一落,那张写着脉案药方的纸已经恭恭敬敬递到了跟前。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里屋的顾老夫人也闻声了响动,大声问:“但是长亭返来了?”
相思整小我缩进氅衣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内里:“我爹让我来请戚先生,顺道也来看看大外甥你。”
走到城门,有个曾去医馆看病的车夫见到他认了出来,便号召他上车捎了一段路,路上那车夫不住地夸他医术好,他只笑笑,又问车夫之前的病可好利索了,如许闲谈了一会儿,便到了顾长亭家中。
顾长亭唇角微勾:“郑叔找我有甚么事?”
戚寒水拍了一下周清的后脑勺儿,佯怒道:“快说是甚么事儿,我还不知你这个兔崽子,只怕我不在阁里,你才有自在呢!”
这话全落进了站在她前面的刘三爹耳中,他斜眼瞅了王二娘一眼,带着股自恃,道:“那那里是戚先生,那是戚先生的门徒,顾小大夫。”
顾夫人正在摘方才泡发的菜干儿,见他返来了,面上盈满忧色,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书箧,道:“干等你也不返来,是不是明天去医馆看病的人太多了些?”
这才转头对冻得缩成一团的相思道:“天冷,你何必来这里遭罪。”
顾老夫人的身子这几年好了很多,也多亏戚寒水来看过几次,又兼着顾长亭通了医理后的经心调度,白叟家暮年丧子失家,本身也以为老景必定凄苦非常,哪知本身那坚固的儿媳和孙子竟硬是撑起了这个家,时候久了,顾老夫人也看开了,只盼望这孙儿将来娶一房知冷知热的媳妇,一辈子安然完竣就好。
原是个熟人,戚寒水四年未见周清,忙一手扶起他,朗声道:“这千里来地的路,你如何说来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