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三一听“补偿”二字,当下收了哭声,却还是非常委曲:“这两位小爷今儿放学后在我地里捉蛐蛐儿,我种得一亩半的知母,竟有一半被踩坏了,那知母本就非常娇贵,这么一折腾那里另有收成!”
那田三本觉得两个六七岁的娃娃不懂甚么事,到时随他如何说,没推测这娃娃胆儿还不小,当下又耍起泼来:“大户人家欺负人了啊!踩了人家的药田不赔啊,我的天啊!”
“五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冯氏听了天然心气儿不顺,但对这个当家的大伯,她总归有几分顾忌,低声应了,却听魏正谊又道:“赔给那耕户的银子,下月从你们四房的月钱里扣出去。”
知母即便再歉收,一亩也绝对卖不出五两银,魏正谊秀才赶上兵,有理说不清。这时却听得一女子声音从门别传来:“五两银,你要了归去买寿材不成!”
不讲理。
魏正谊让刘妈妈领着田三去了账房,回身却见冯氏正抱着两兄弟嘘寒问暖,不由咳嗽了一声,两兄弟立即站回到墙角去,冯氏也直起家来。
“这可使不得!”
魏正谊这才知本身这是被讹上了,却一心与田三辩论出个事理来:“你说你种的是知母,即便我两个侄子恶劣踩坏了一亩青苗,一亩的知母也卖不出五两银子,你又凭甚么要五两银?”
刘妈妈一听白了脸:“那人当真找上门来了?”
“爱说你就说去!我怕你何为!”
又说这田三见了魏正谊竟完整换了副嘴脸,全然没了与刘妈妈耍横的狠劲儿,进门便扑倒在地,一边捶地一边号哭:“我的爷啊,小的辛辛苦苦头拱地才种得那几亩地,百口长幼都希冀到秋儿田里的药材成了,卖掉交租,如果还不足钱儿再买些粮食糊口,现在全教两位小爷给糟蹋了!我的老天爷啊!这可如何办!”
魏正谊平素都和一些有头脸的人打交道,现在赶上了这小人是一点体例也没有,只得认了:“你且说需赔多少才合适?”
“呸!本就是个下贱货品,还在这装甚么风骨,别闪了舌头!”冯氏不依不饶。
此时田三也不伏低做小了,懒洋洋靠在椅子上:“魏老爷说的是别人家的知母,我种的知母与别人家分歧,一亩的收成比别人两亩还多些,丧失天然就大。”
“一亩知母顶多收六百斤,年景好时鲜知母一担不过三分银子,合该一两八分银,我让账房取两分与你,这事儿权当了了吧。”
田三是个讹人的熟行,他讹人有一三字金诀,哪三字呢?
冯氏撇嘴嗤笑一声,转眼却收了笑意:“你莫要欺负我妇人不知内里环境,沈庄上我也能找出熟谙的人,你如果不平气,我们就好好辩辩!”
魏家礼义传家,魏正谊当家后未敢有一刻违背,见田三哭得惨绝人寰,仓猝上前扶起,问:“这位兄弟快起来,你且细心说说到底如何个启事,如果真因顽童混闹,魏家自会补偿。”
“你扯谎!是你本身踩坏了!”相兰相庆两兄弟现在终究回过神来,这喊冤的倒是魏相兰。
哪知刘妈妈越是喊,那田三跑得越快,直直奔魏家去了,等刘妈妈和程馨到了门口,那里还看得见田三的影子。门口看门的小厮与刘妈妈秘闻熟,不等她发问就天呀地呀地叫起来:“我的奶奶呀,你如何没看住这俩小少爷,糟尽了谁的地也不能糟尽这祖宗霸王的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