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言之有理。”长髯公笑道,“咱来也不但为一个小跛子,许千岁敢在咱头上动土,也该让他尝些苦头。”
“不消刨坑。”那智囊插言道,“一来没家伙,二来费工夫,那边恰好有现成的。”
几个小喽啰闻令,也未几话,上前抓住跛子和高大一阵推推搡搡,赶着他们二人来至知名氏的坟旁,高大紧闭着双目,吓得浑身颤抖,口中不住地默念“南无地藏王菩萨摩诃萨”。
“差矣!差矣!”跛子笑道,“想是它饿了,见俺流口水哩!”
“你们几个再畴昔看看,我心中打鼓,怕事作不洁净。”长髯公忧心忡忡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跛子道,“哭哭啼啼,一点儿也不丈夫,反像饭桶一个。”
高大恨道:“遭瘟的人见人厌,鸟见鸟烦。”
“妈呀。兄弟。”跛子尖声叫道,“白花花的,黑黝黝的,红扑扑的。”
高大正要顶撞,却见步队俄然停下,他瞥见张五常几人大步畴前面走来,心中更加的忐忑。
“大哥。”跛子道,“给俺来口酒壮胆吧。”
几个小喽啰也惊了一跳,等他们看清坟中的物事只是几只惨死的山猫,才一阵笑骂着把跛子二人踹入坟中,几小我三下两除二便把跛子和高大埋了个齐脖深,笑道:“留你这头看看这花花绿绿的天下也好。也喝一壶老子的琼汁仙水”说着便要撒尿淋跛子一头,但听到张五常喊他们几个,一个个才悻悻地一起小跑返来。
“兄弟。多心了。”张五常笑道,“莫说一个小跛子,连老哥俺也经不住这番折腾。”
跛子也不废话,咕咚咚半囊酒下肚,便又递给高大,而高大的泪水才调,但到了这类关头,他也不嫌跛子脏净,也不顾本身酒量深浅,把剩下的半囊酒也一股脑的几口喝尽,呛得他咳嗽不竭,醉得他面sè通红。
“差矣!差矣!”跛子不满道,“狗急跳墙,病急乱投医,可知人只要情势所迫,甚么也干得岀来,不然狗也大丈夫,饭桶也大丈夫,大丈夫反倒不如狗也,不如饭桶也。”
“白脸皮埋了半截就一命呜呼不转动了,小跛子也像春季的蚂蚱,活不长哩。”小喽啰一个个镇静地交差道。
“哼,小鬼头又拐着弯骂人!”张五常道,“不过老哥俺从不跟死人计算,小兄弟海饮几口,老哥好送你一程。”
走了大半天,忽见前面乱坟兀立,断碑嶙峋,一只老鸦栖在树头,见一行人赶来,它“呱呱”两声怪叫,扑扑翅膀,又飞到另一个枝头上,两只小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跛子,又“呱呱”两声,似嘲笑跛子普通。
一小喽啰听到跛子的奇谈怪论,笑骂道:“照小跛子的大话,这乱坟岗上的山猫,野耗,秃狼,大虫可多着哩!咱得一一贡献,才气保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