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独自解下他拴在树干上的缰绳，跳上他的马，转头调皮地眨眨眼睛，“大个子，把钱存起来娶个好媳妇，你是个好人呢！”马鞭悄悄在马屁股上划过，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夜风中，安然出了防备森严的别院。
男人笑道：“盗窟搬空了，你去的话找不着人的。”
阳凤舍弃统统而挑选的门路，走对了吗？再过半日，就能晓得答案。
好冰，应当是山顶熔化的雪水吧。
娉婷忍不住笑起来，哈腰掬起一捧水。
“不卖。” 娉婷利落地跳上马，过分萧洒的代价是一阵头昏目炫，她悄悄地在马背上适应着尚未病愈的身材的抗议，半天赋展开眼睛，“这位大哥，朵朵尔盗窟就在前面吧？”
不待冬灼再开口，娉婷挥上马鞭。
娉婷瞅瞅冬灼，忍不住转头再看一眼敬安王府世人正憩息的处所。明日，他们又该解缆，换一个更安然的巢穴。一股模糊约约的悲惨从四周八方涌来，她不动声色地问：“少爷如何说？”
“我叫阿汉。你的马到底卖不卖？”
“不要送了。”娉婷止住冬灼，“归去吧。”
“另有呢？”
背上没了“敬安王府”这四个金漆大字算不算功德？东林那边呢？唉，楚北捷……
可惜娉婷不敷无情。
远处豁达的牧民正在扯着嗓子放歌。
“搬了？”娉婷惊奇，“为甚么搬？搬去哪儿了？”心中无数个动机闪过。阳凤不会无缘无端搬家，除非出了事。
“现在是王府存亡存亡的关头，他不能不舍弃一个侍女。”娉婷慢悠悠地接了一句，抬头看看满天星光，苦笑着点头，“我奉告你，少爷没猜错呢。”
“是吗？”娉婷蹙眉，沉吟一会儿，把阿汉塞给她的银两又抛回给阿汉，“拿着，我用这些买你的马。你买了我的马，我总要买一匹坐骑。”她早该换一匹没有敬安王府烙印的马了。
她畅快地喝一口，闭上眼睛纵情地呼气，真甜。
娉婷浅笑，可眉间仍有掩不住的忧愁。
“想好好欢愉几天都不成以吗？”娉婷皱着小巧的鼻子看天。
月隐没在淡淡云霞以后，太阳在东边缓缓爬升。
则尹，阿谁威猛的北漠大将，不是决定归隐山林让阳凤平生欢愉吗？现在却承诺北漠大王重回朝廷，那代表了甚么？
“好马。”男人对娉婷没有兴趣，目光落到娉婷的顿时，暴露赏识的目光。娉婷含笑，站起来解缰绳，她该走了。
“雄鹰飞来了，天更高了，斑斓的女人啊，追着小马驹在草原上……”
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顶蜿蜒而下，直到山脚。
阿汉浅笑着点头，“我不白要你的东西。”说着取出比采办平常马匹多两倍的银两塞给娉婷，“奉告你，朵朵尔盗窟的寨主是大人物呢！他就是威名赫赫的则尹将军。谁想到他会归隐在一个小盗窟呢？可现在大王重新把他找出来了，给他更多的犒赏，要他当我们北漠的大将军。以是，则尹将军要出山了，朵朵尔盗窟没有了，盗窟里的人都搬到都城北崖里去了。”
快到了，叫人倦怠但心神镇静的驰驱绝顶，是闺中老友的藏身之处。
他目光不错，这马是敬安王府里数一数二的好马。冬灼这小伙子还算有点知己，除了好马，另有很多金银都给了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