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凤!”娉婷颤巍巍大声一叫,扑到阳凤怀中,大哭不止。
如何才气让阳凤明白,她爱上一个男人,她爱他,又害了他,骗了他,到最后拼了命地分开他,却回不到原觉得会待一辈子的敬安王府?
“我真想你,想我们小时候的事。除了你,我真找不出一个能够谈天的人。”
谁有这般本领让傲岸的娉婷动心?
娉婷沉默,低头不语。
不爱江山爱美人,不是传说,真有其事。
“阳凤,我现在,总算是……”娉婷凄楚地在阳凤膝头撑起家子,话到一半却突然停了,喉头一阵发腥,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阳凤过来坐下,从怀里取出一支上好的簪子,谨慎地插在娉婷头上,然后细心地瞅,“这是大王赐给则尹的,我戴着总感觉不好,还是你戴都雅。”
“我有的不过是小聪明,内室当中,高墙以内,周旋夫家世人,管着一个朵朵尔盗窟或者一个将军府还能够。可说到军国大事,你才是女中丈夫。”阳凤深黑的眸子看着娉婷,轻声问,“为何北漠王会俄然急召则尹,让他重掌兵权?则尹不是贪慕名利的人,除非北漠危在朝夕,不然他不会不顾统统违背当年对我发下的重誓回到这里。我不懂国度大事,娉婷,你奉告我,这到底是如何了?”阳凤一字一顿。
曾经被北漠群众恋慕崇拜的大将军返来了,他要再度领兵保卫北漠的边陲,这是让举国欢娱的动静。
阳凤探听的目光热辣辣停在她头顶,不知过了多久,娉婷仿佛累了,把头抬起,后仰着靠在床头的软枕上,苦笑着说:“楚北捷曾经不慎入彀,被迫留下宝剑作为信物,发誓五年内不侵归乐。东林王正极力扩大国土,他们兵精将猛,既然临时没法获得归乐,天然会掉转锋芒,另找目标。这么说,东林已经对北漠边疆用兵?”
眼泪关不上闸似的流淌,娉婷伏在阳凤怀中哭得天昏地暗。
乏透了。
幸亏大将军府里一应俱全,人参熊胆源源不断地奉上。娉婷在阳凤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病情垂垂好转。
“来,坐我这。”娉婷拍拍床边。
阳凤拜别,珠帘被悄悄翻开,又一阵叮当作响,直让娉婷心烦意乱,紧蹙秀眉。
“阳凤……”娉婷忽道,“你为甚么不问?”
娉婷泪眼婆娑,咬牙,清楚地吐出日日缠在心头,勒得她发疼的三个字,“楚、北、捷。”
惯用的琴就在床边的小几上,阳凤深深看她一眼,撩起长长的流云袖,指尖在尾弦上悄悄一挑。
“定是为情。”北漠王猜也能猜到。
我盼天有灵性,赐我青草茵茵与忘忧之水,天涯天涯,清闲去也。
几近微不成闻的一声,弦颤,心也蓦地跟着颤抖。压在心底的哀痛绝望彷徨连着根被扯了起来,各种委曲翻江倒海般要突破闸口。
东西南北,冥冥中仿佛总有坎阱,将人轻而易举罩在网中。
“这么久没见,不准我好都雅看你?”阳凤幽幽叹了一声,伸出嫩白如水葱的五指,“娉婷,来,让我好都雅看你。”
北漠大将则尹在大王再三下诏后,重回北漠朝廷。
“娉婷!”阳凤霍然站起来,睁大眼睛看着被染红的裙褂,“来人!来人啊!”
娉婷接过阳凤手中的铜镜,顺手放在床边,抿唇不语。
昨日谈笑用兵,运筹帷幄,风云变幻而不色变的才子竟落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