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谭老脸涨红,像胀皮的青蛙般瞪圆了眼睛,翻了几下白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桑谭倒在地上,又惊又惧,颤声道:“本丞相是传达王令之人,你这是谋反。”楚北捷身后几个贴身亲卫一拥而上,将他紧紧缚了。
被楚北捷别成心味的目光一扫,桑谭踉跄着退开两步,“下官千万不敢,不敢……”举手一摸额头,盗汗顺着指缝连串滴下。
站在前面的诸位将领把楚北捷和楚淡然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信本王会害两位王子?”
楚北捷接到凶信,仓猝领兵返国。一起飞沙走石,终究回到东林都城外五十里,却被早已等待在此的左丞相桑谭拦住。
“停!”远远瞥见东林王旗在仿佛呈褐色的半空中有力招展,楚北捷举手,喝停身后的步队。
六合骤默,连一向残虐逞凶的暴风也俄然停下。
虎帐中没有女人,十万兵士禁欲多月,猜也猜获得这“取乐”二字是甚么意义。酷刑鞭挞也就算了,他若真被剥了衣服受了那等屈辱,即便死了也没有脸面见地下的祖宗。当即浑身颤抖,再也逞强不起来。
桑谭暴露含蓄的笑容,手拢在袖中,亲热道:“王爷总算返来了,王爷和大王是亲兄弟,请千万安慰大王,不要为两位王子伤了身材。大王命桑谭亲身驱逐王爷入城。”说完向后退开,已有五十多名穿戴王宫侍卫服饰的人等待在路上。两位王子被毒杀后,王宫侍卫都换了人,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是熟谙的面孔。
“左丞相,恕淡然冒昧,虎帐中的事不成忽视,这么多的将士堆积在这里,万一出……”
此问刁钻非常。
“这题目很难答复?”楚北捷似笑非笑,“左丞相只需答复,你以为有关,还是无关。”
不料这话正中桑谭情意,笑道:“王爷的随身亲将不必留在这里,可随王爷一同入城。大王还说了,此次远征北漠东林连番大胜,要重重夸奖各位有功的将军。传闻楚将军身先士卒,几次立下大功,大王说,请楚将军随镇北王一道进宫,大王要亲身夸奖。”
楚北捷负手在后,眼角也不瞅桑谭一眼,开口道:“两位王子遇害,确切有能够使本王成为东林王位的第一顺位担当人。但大王又有何证据,认定此事是本王做的?”
顿时,广漠的平原上死寂一片。
楚北捷盘石似的背影纹丝不动,无人能瞥见他脸上的神采。军中寂静一片,哪怕一声轻微的咳嗽都没有,众将士都看着这位威名正盛的主帅。
楚北捷任他若狂犬似的吼怒半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凝睇着地上带着暗青光彩的箭矢,幽幽问道:“这毒箭,是大王的授意?”
可楚北捷话锋凌厉,直问桑谭本身的观点,不给桑谭对付着说“不晓得”的机遇。如此一来,桑谭只要两条路可走,实言相告或扯谎。
“说吧。”楚北捷站在原地冷冷道,像甚么也没有产生过似的。
一片暮气沉沉。
瞬息之间,来驱逐镇北王入城的驱逐团成了一地被绑得紧紧的“粽子”。
桑谭暴露文官的倔态,扭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