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天公主想了想,问道:“既有春光,那么夏秋冬,也应当各有一曲吧?”
娉婷受了嘉奖,并无对劲之色,恭敬答道:“娉婷现在住在驸马府。公首要听琴,随时唤我就好。”
操琴极其耗神,娉婷勉强弹了三曲,倦色藏在眉间,现在手操琴,筹办接着弹那《冬语》。
虽还是平常轻浮甜美的语气,神采也极竭诚,但听在耀天公主耳中,总感觉他松了一口气似的。
沉寂中,却闻声娉婷迷含混糊问了一声:“少爷?”隔了一会儿,又喃喃道,“如何过来了?”
醉菊见他当真要在这里睡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偌大的驸马府都是他的人,就算叫起来,也是没有人理睬的。何况,不说别人,就只是何侠一人,她和娉婷也对付不了。
与刚才试音时截然分歧的轻巧琴音,玩皮地跳了出来。
春光,夏色,秋虫,冬语。
“如何了?”耀天公主也是一惊,起了身走过来。
婉转琴声从精美富丽的窗门冉冉而出,回荡在偌大的驸马府中。
“那……”耀天公主悄悄叮咛,“都弹来让我听一听吧。”
何侠忙了一会儿,又唯恐内里的脚步声惊扰娉婷,亲身为她放下床前垂幔。转头时,瞥见耀天公主站在身后,沉默不语。
余音绕梁,久久不断。
何侠这才将心机转回到娇妻身上,柔声道:“公主累了吗?公主的寝房已经用香熏过,请公主先畴昔歇息一下可好?我立即就畴昔。”
统统都是欢畅的。
雀鸟飞回巢中。累了的小兽自去寻清澈的水源歇息。嫩草经此一日,仿佛又高了很多。老树安闲矗立,含笑看顾着在树枝上伸直睡着的小松鼠。
“我抱着你,会和缓点。”
“是……”醉菊固然应了一声,脚步却不肯挪动,咬着下唇,焦心肠打量房间四周,目光在桌上的小石像上停了一下。当即盘算主张,若娉婷遇了伤害,就抓着这个往何侠头上砸畴昔。
门前宫廷侍卫们早已备好马车,烛光闪动,将一条大街晖映得如白天般。
弦颤抖起来,收回美好的音,却仿佛没有本来的清越。何侠暗叫不好,勉强听了一会儿,几个高音好似临渊而立,有不稳之势。
醉菊瞧在眼里,攥紧垂在腿侧的拳,心一阵狂跳。
一幕幕秋色,在琴声中毫无保存地展开,仿佛连氛围也充满了泥土芳香的气味。
“是。”何侠一边答着,见她不会聪明地过来服侍,想着是娉婷的侍女,也不好叱骂,干脆不消她服侍,本身脱了外套。
何侠回耀天公主一个宠溺的笑容,并不作声,只用和顺的目光抚摩着她的眼眸。
何侠心中不悦,又不好作声,眸光微黯,脸上却不动声色,仍坐着静听。
两人一道亲密切密地到了大门,何侠早奉上无数蜜语甘言,绵绵柔情,让耀天公主矜持的脸上逸出花般笑容。
何侠得空答她,抓了娉婷纤细得能够瞥见骨头的手,在腕上悄悄探了一会儿,将她打横抱在臂弯中,绕过回廊,谨慎安设在卧房的床上,才对随后跟来的耀天公主沉声道:“脉息有点乱。她一起颠簸,大抵累着了。”
《春光》奏过,《夏色》过去。秋正瑟瑟徐至,苍而不凉。
耀天公主愣了一下,道:“我不该命她操琴的。”暴露歉色。
耀天公主貌似甚欢,点头笑道:“那最好了。还能再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