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淡然犹想再问,帐外俄然大声禀报,“禀王爷,探到北漠军下落。”
楚淡然看着楚北捷的神采,晓得主帅已经胸有成竹,拱手道:“王爷请发令。”
其他将领都在山腰处管着雄师主力,帅帐里现在只要娉婷、则尹、若韩,三人正围成一圈,研讨他们所能找到的最详细的百里茂林的舆图。
眼睛干干的,流不出半滴晶莹泪珠。温馨的百里茂林,暗潮涌动,殛毙躲藏。娉婷缓缓站起,目视严肃厉穆的帅营,怔怔走出帐门。
过了一会儿,若韩才舒出一口气道:“楚北捷竟敢领一万兵马过这出了名的云崖索道,他好大的胆量。不过倘使我军对东林军的行迹一无所知,他确切会到手。”
帐外众将士都忙活起来,喧声不竭。不一会儿,楚淡然返来禀报,“已按王爷的叮咛办了。”
“请将军另领一百兵士,堵截云崖索道,使东林军不能达到典青峰。”
诸事措置安妥后,娉婷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面前俄然一片恍惚,晓得是费心过分,忙坐下闭目养神。
楚北捷微微一笑,暖和地问:“你可知本王为甚么只率一万精兵追击?”
则尹脸上的大胡子一抖一抖地说道:“我们在帅营中埋下重兵,让楚北捷有来无回。”
很快,大部分人马意气风发地随则尹下山,筹办反偷袭一向把他们压抑得难以喘气的劲敌。
楚北捷点头,穿戴起盔甲,一手提宝剑,跨出帅帐,喝令,“全部上马,走云崖索道,奇袭北漠帅营!”
众兵轰然应是,留下一顶顶空帐篷和近万个惑敌的假人。
“奇策!”则尹拍腿叹道,“蜜斯不愧是最有资格当楚北捷敌手的人。东林军初入百里茂林,定不体味地形,趁他们还未明白过来,先在泉流中下毒,我在天气保护下率军杀入敌营,哼,但愿这一万东林兵中有楚北捷,让他尝尝我北漠男儿的短长。”
又是一计。
则尹正笑得畅快,闻言惊诧道:“这是为何?”
可惜山风不肯如人意,只是吹乱她的鬓发,却吹不动她孤零零的灵魂。
“北漠军自与我军比武,节节受挫,他们需求一场胜利来奋发军心。”楚北捷将目光转回羊皮舆图上,指着西南边一座高大的山岳,笃定道,“若我所料无差,娉婷将屯兵在这里。”
心疼来得无声无息,刺伤五脏六腑,恨不得这统统十足化为一场能够复苏的梦。
楚淡然沉吟道:“北漠军将近五万人,在百里茂林中不成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探子必然能探出他们的去处。不过如果他们挑选居高临下的据点,摆出只守不攻的步地,只怕我军难以速战持久。”
“他善用奇计,但此次会自讨苦吃。”则尹冷哼道,“我这就领兵下山,绕到他身后,给他一个‘欣喜’。”说着朝娉婷一拱手,“请主帅命令吧。”
想他,想他!娉婷疼得捧着心窝,摇摇欲坠。她是主帅,她承诺过阳凤,和她肚里的孩儿。
若韩脸上变色道:“楚北捷真的如此短长?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合适驻扎的处所固然有三处,但最合适娉婷胃口的,倒是这里。”
“像一场梦。”娉婷站在风中喃喃道,“这个梦真长啊,苦透了……”
若韩接过令箭,大声应是。
而楚北捷,为她退兵二十里的镇北王,再次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