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淡然忙掀帘传令。
楚淡然也是疆场老将,闻言应道:“行军兵戈时安营向来都挑选靠近河道、溪涧的处所,就是为了便利兵士、战马取水饮用。我如果北漠军主帅,会抢先占据水源,在水中下毒,让敌军不战而溃。”
眼睛干干的,流不出半滴晶莹泪珠。温馨的百里茂林,暗潮涌动,殛毙躲藏。娉婷缓缓站起,目视严肃厉穆的帅营,怔怔走出帐门。
“这……”
“他善用奇计,但此次会自讨苦吃。”则尹冷哼道,“我这就领兵下山,绕到他身后,给他一个‘欣喜’。”说着朝娉婷一拱手,“请主帅命令吧。”
倦了,乏了。
则尹和若韩齐齐低头一看,都愣了愣。
而楚北捷,为她退兵二十里的镇北王,再次看错了人。
楚北捷点头,穿戴起盔甲,一手提宝剑,跨出帅帐,喝令,“全部上马,走云崖索道,奇袭北漠帅营!”
楚淡然看着楚北捷的神采,晓得主帅已经胸有成竹,拱手道:“王爷请发令。”
计中有计,她皱眉,忍不住伸手揉揉阵阵发疼的眉心。
“有一事还请蜜斯指教。”若韩沉思道,“蜜斯方才说楚北捷会寻一条最令人意想不到的途径,依蜜斯所见,该是哪条路?”
离魂,少爷说得没错,她已经离魂。无处安家,芳魂盼着随风而起,到千里以外的镇北王府,再摸一摸蒙上灰尘的古琴,弹一曲豪杰才子。
则尹正笑得畅快,闻言惊诧道:“这是为何?”
楚淡然得他点拨,眼睛一亮,“王爷是想诱他们来攻?”
娉婷悄悄坐在帅帐内,聆听孤单一丝一丝醒来,在空中无声飞舞。
心疼来得无声无息,刺伤五脏六腑,恨不得这统统十足化为一场能够复苏的梦。
“楚北捷是当世名将,思虑全面。他曾派兵深切林中捕获毒蜂,又怎会不命人探路,体味百里茂林的地形?低估敌手是为将者的致命伤,如果觉得占有了水源便能够让楚北捷摔跟头,那今晚被俘的将是娉婷本身。”
娉婷拿出主帅架子,摆手道:“楚北捷乃东林军主帅,又是东林王亲弟,活捉了他,东林雄师天然退去。”接着取出另一道令箭,唤道,“若韩将军。”
如此无情――统统已无可挽回。
又是一计。
想他,想他!娉婷疼得捧着心窝,摇摇欲坠。她是主帅,她承诺过阳凤,和她肚里的孩儿。
楚淡然沉吟道:“北漠军将近五万人,在百里茂林中不成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探子必然能探出他们的去处。不过如果他们挑选居高临下的据点,摆出只守不攻的步地,只怕我军难以速战持久。”
“北漠军自与我军比武,节节受挫,他们需求一场胜利来奋发军心。”楚北捷将目光转回羊皮舆图上,指着西南边一座高大的山岳,笃定道,“若我所料无差,娉婷将屯兵在这里。”
若韩正在摧毁云崖索道,断他的前路。
“合适驻扎的处所固然有三处,但最合适娉婷胃口的,倒是这里。”
他定料不到白娉婷竟真能这般心狠手辣。
典青峰一役,将反对你进步的脚步。
“末将在!”
则尹脸上的大胡子一抖一抖地说道:“我们在帅营中埋下重兵,让楚北捷有来无回。”
探子出去跪道:“北漠军驻军于典青峰。”恰是楚北捷方才点出的那座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