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韩脸上变色道:“楚北捷真的如此短长?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善用奇计,但此次会自讨苦吃。”则尹冷哼道,“我这就领兵下山,绕到他身后,给他一个‘欣喜’。”说着朝娉婷一拱手,“请主帅命令吧。”
探子出去跪道:“北漠军驻军于典青峰。”恰是楚北捷方才点出的那座山岳。
血,和这连连环环的计,怎对得起曾插在发间那朵弱不由风的雏菊?
北捷,是我,又是我,为了阳凤,为了千万流浪失所的北漠人。
娉婷悄悄坐在帅帐内,聆听孤单一丝一丝醒来,在空中无声飞舞。
“请将军另领一百兵士,堵截云崖索道,使东林军不能达到典青峰。”
如此无情――统统已无可挽回。
楚北捷领兵入了百里茂林,先挑了一处林木并不富强的处所安营,然后派出一批无能的探子深切丛林刺探北漠军意向。
而楚北捷,为她退兵二十里的镇北王,再次看错了人。
若韩接过令箭,大声应是。
“合适驻扎的处所固然有三处,但最合适娉婷胃口的,倒是这里。”
楚淡然犹想再问,帐外俄然大声禀报,“禀王爷,探到北漠军下落。”
或许她和他,本来就没甚么能够挽回的。
楚淡然也是疆场老将,闻言应道:“行军兵戈时安营向来都挑选靠近河道、溪涧的处所,就是为了便利兵士、战马取水饮用。我如果北漠军主帅,会抢先占据水源,在水中下毒,让敌军不战而溃。”
楚淡然沉吟道:“北漠军将近五万人,在百里茂林中不成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探子必然能探出他们的去处。不过如果他们挑选居高临下的据点,摆出只守不攻的步地,只怕我军难以速战持久。”
娉婷脸上没有涓滴悦色,反而模糊暴露忧愁,叹道:“大将军且莫欢畅得太早,娉婷方才所说之计,使在别人身上定能胜利,却没法用在楚北捷身上。”
“这是宿世的冤孽吗?”娉婷咬破红唇,哽咽不能语。
眼睛干干的,流不出半滴晶莹泪珠。温馨的百里茂林,暗潮涌动,殛毙躲藏。娉婷缓缓站起,目视严肃厉穆的帅营,怔怔走出帐门。
营地里一阵脚步声、马蹄声以后,四周垂垂温馨。
则尹正笑得畅快,闻言惊诧道:“这是为何?”
“末将在!”
娉婷凝神细看舆图后,朝若韩轻柔一笑,安闲道:“楚北捷在获得我军驻扎典青峰的谍报后,不需半晌就能看破我们占有水流泉源欲下毒再施以突袭的战略。不瞒两位将军,娉婷挑选典青峰驻扎,恰是为了给楚北捷形成这个错觉呢。”
“像一场梦。”娉婷站在风中喃喃道,“这个梦真长啊,苦透了……”
则尹和若韩听得心折口服。
“出去。说。”
“百里茂林沿堪布山脉连缀近百里,很多处所至今无人达到,北漠军不会过分深切,最合适他们驻扎的处所,是这里、这里,另有这里。”楚北捷手指挪动,前后指出舆图上的三座山头。
若韩正在摧毁云崖索道,断他的前路。